但这样写,她还是觉得不妥。写得这冷冰冰、凶巴巴,如果把老三搞得恼羞成怒,他把切都揭发出来,甚至添油加醋地写些,交给她学校,那不是更惨吗?
……”
如果这样封信让严昶那样人拿到,她这辈子就算完蛋,肯定要把她当作风不正派人批判,那就不仅葬送自己生,连妈妈和妹妹也连累。如果老三又写上次那样反动言论,那就更糟糕。
这样想,她连那束花也不敢留,好像有那束花,别人就能顺藤摸瓜找到她头上样。她赶快把那花剪碎,扔到厕所里去,连玻璃瓶也扔到很远个垃圾堆里去。那天晚上,她紧张得夜没睡好,接下来几天,还连续做噩梦,梦见严昶把她叫去,手里拿着封信,叫她自己老实坦白交代,是不是在西村坪编教材期间犯下作风问题。她辩解,声明,但没人相信她。最后他们把老三叫来,让他们两人当面对证。
老三说:“你就承认吧,你当时不是说愿意拉你手吗?”
她没想到老三这快就交代,而且把责任推在她身上,她想骂他,却发不出声。然后老三把那天事全写出来,学校对他从轻处理,而她则被拉到台上去,让大家批判她。不知道怎搞,就成她在游街,她颈子上挂着串破鞋,左手拿着面锣,右手拿着个锣槌,走下,就要敲下,自己大声喊:“是破鞋!大家都来批斗!”“是个不要脸臭婆娘!跟人通*!”
她吓得惊醒过来,满身是汗,好半天才相信这只是个噩梦。但梦中那幕却是真实发生过,是她上小学时候看见过游街情景。记得别人说那个女以前是个妓女,解放后改造好,还结婚,领养个男孩,那个男孩就跟静秋个班。游街之后没几天,那个女跳进附近堰塘淹死,肚子里装满水,浮在那个脏乎乎堰塘里,几天都没人愿意去把她尸首捞上来,怕脏自己手。静秋不知道为什别人要叫那个女“破鞋”,也不知道什是“通*”,但自那以后,她再也不敢穿破鞋,宁可打赤脚,听到个“通”字,都觉得恶心,“*”字就更不用说。
她惶惶不可终日,看到那些住在学校老师,就觉得他们眼光有些异样,好像他们已经传阅老三写给她信件样。她想给他们解释下,但不知道怎样解释,心里是虚。她也不知道究竟是谁拿走那封信,但是她觉得那些人正在商量着怎样拿到更多证据,正在商量应该给她个什样处分。
个星期过去,她觉得自己神经已经快崩溃。她决定写封信给老三,警告他悬崖勒马。她把字体变又变,也不敢写自己名字,因为她怕学校已经在监视她和老三,那这封信又会成为个把柄。她恳求他忘她,再不要送花送信,不然两个人前途就葬送在他手里。
可这样写,她又觉得不妥,如果这信被别人看见,别人很容易就能推理出她定是跟老三做下什,不然怎谈得上忘记她,又怎谈得上葬送前途呢?
于是她又改写,恶狠狠地说:不认识你,不知道你为什要这样纠缠,请你自重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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