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是十月个大晴天,只是风稍有些大。这段日子节子因为直卧床,食欲不振,显得有些消瘦。可从那天起,她开始强迫自己多吃,还不时靠在床上或是坐起来。她还常常像是想到什好事般,脸上浮起笑容。没有打扰她,知道,她是在复习那只在父亲面前展露少女般微笑。
几天之后个下午,她父亲到。
他看上去比之前老些,更显而易见是他腰已经弯得很明显。这不禁使他看上去像是对医院氛围有些恐惧。他就这弓着身子走进病房,坐在节子枕边,平时坐那个地方。节子最近许是有点运动过量,从前天傍晚开始有些发烧,尽管她心里很是期待,但只得听医生话,从早上便直安静地躺着。
他父亲看样子像是心以为女儿病已好得差不多,此刻看到她还这样直卧床,脸上露出丝不安。似乎是为找出女儿依然如此原因,他细心地环视整个病房,仔细观察护士们举动,还去阳台转圈;所有这些似乎都使他满意。正当这时,他看到节子脸露出蔷薇色潮红。这其实并非因为兴奋,而是发热所致。但他却反复地说:“不过气色还挺好”,像是在说服自己,女儿病在某些方面真好多。
借口有事要办,走出病房,让他们父女二人独处。过会儿,再走进屋里看,节子又在床上坐起来。床单上摊满他父亲带来点心盒子和小纸包,好像
冷清。十七号病房患者死亡更是凸显这份静默。
九月末个早上,屋后那片杂木林中浓雾缭绕,透过走廊北侧窗子,无意间看到树林里有人进进出出,觉得很奇怪。问问护士,她们像是也什都不知道,便把心里疑问抛到脑后。可第二天大早又来两三个勤杂工,林雾中隐约看见他们在砍伐山坡边缘栗子树。
这天,偶然得知件患者们大概还都不知道事情:原来之前那位有些可怕神经衰弱病人在那片林子里上吊z.sha。如此说来,以前每天都能在走廊里看见那高个子男人好几次,扶着陪住护士手臂走来走去;从昨天起他确忽然不见影踪。
“原来是轮到那个男人……”十七号病房病人死后,整个人都变得神经兮兮。而那之后不到周内发生这起出乎意料死亡,不能不说让松口气。以至于连这场阴森悲惨死亡本应带给不快,都因此被淡化得几乎没有感觉。
“即使医生说节子病况仅次于不久前死掉那家伙,也不意味着就给她判死刑!”故作轻松地给自己开解。
屋后树林里栗子树被砍掉两三棵后,空出来地方总让人觉得缺些什。于是那几个勤杂工干脆接着沿着山坡边缘挖出去,将土运到下面坡度略陡住院楼北侧空地上,把那里填得平些。原来他们打算把那里修成个花坛。
“你父亲来信啦!”
从护士交给大叠信中拿出封交给节子。她在床上躺着,收到信后立刻变得像个小女孩,眼里闪着光,读起信来。
“啊呀,父亲说要过来!”
原来他父亲正在旅行,当中写信告诉们,打算利用返程时间,最近几天内来疗养院看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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