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哎,四姐儿就是性子太软弱点。”
“哼!老娘们想不通:为啥好人要受气,恶人该享福?这如今,葫芦坝上事情,真能叫人气破肚皮!真叫人想不通。”
“算啰,莫扯远!这雾茫茫天气,有谁走来也看不见,叫人家听去,又该惹下场祸事!如今有些话,难说!”
“是啊,好大雾!许茂大爷每天早出来拣狗粪,别叫他听见,要不然。又要骂人家‘干涉内政’!”
“哈哈哈……”
“怎,你还不晓得呀?”
善良邻居大嫂们怪许秋云太粗心大意,既是亲姐姐,又是“介绍人”,向就像母亲那般爱护和照看着她那走厄运四妹,竟然连这样个重大事变都还不晓得!于是,她们向许秋云建议道:
“你不信,亲自去问问嘛!”
“三姐,帮忙可要帮到底啊!”
许秋云说:“好啦好啦,收工以后过去看看。”说完,便挪开她粗壮腿脚走,清晨田野上,留下她高亢声音:
弟已在二十里外严家坝“对上个象”,严家坝那位老姑娘可比“这个”漂亮得多。又有人猜测说,许秀云定不会在娘家久住,早迟都是要走,原因是许茂老汉脾气古怪,老头子原是不赞成四姑娘跟郑百如离婚,眼下四姑娘暂时不走,定是因为对她三姐给她介绍那个男人不满意。……消息灵通人们马上提出担心,要真是这样,可就麻烦!——因为半月后,许茂老汉生日,人家“那个”就要来赶礼,商量结婚事。“新客上门,是开玩笑?麻烦!看他们拿来咋个办?”
从梨树坪那边猪场外面,有个女人长声呼唤着:“猪儿溜——溜、溜、溜……”走过来。
地里妇女们听见声音便有人提议“三辣子过来,问问她究竟是真是假啊!”
“猪儿溜——溜、溜、溜……”个高大结实中年妇女阵风似从大雾中走出来,她边走边问:“喂,你们看见小猪儿跑过来没有啊?”
“没有看见猪儿。三姐,过来下,们问你个事儿嘛。”
“嘻嘻嘻……”
“猪儿溜……背时雾,还不散!……猪儿……”
地里干活妇女们话题又拉到更广泛范围。她们说:“好个三辣子!要不是她呀,四姐儿早没命啰!……这两姊妹,个强个弱,真是。个妈生,性情儿这样不同。”
“她们许家那多姐儿妹子,哪个和哪个相同?不都各人有各人性情,你算算看……”
“是啊,没有个像她们爹!”
“就是嘛,要不是他独断专行,爱‘凫上水’,四姐也不会给误这多年。……从前秀云不是像花朵儿般?谁不说她好啊!可如今啦,才过三十岁人,倒变得跟老太婆差不多,谁见不心痛啊!”
“老娘这阵不得空呢,猪儿溜——”
“许秋云,站下嘛,问你正经事呢,……别着急,等会儿们大家帮你找猪儿。”
三姑娘许秋云站住,侧过脸对着地里妇女们,笑骂着:“理騷婆,你们天到晚嘴不空。”
“又骂人……呃,听说你那个四妹子又不走啦?”
“放屁,哪个嚼牙巴乱说?”三姑娘脸色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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