结果，十回有十回是老汉失败
。
“咋个办哇？”
许茂老汉茫然地望着开阔静悄悄葫芦坝田野，耀眼太陽射得他眯起眼睛，刚才干活时候不曾出汗，这会儿却觉得棉袄
下子变得又厚又重，浑身毛焦火辣。
他突然又想起很快就要“祝生”事情
。这件事，前些年辰他并不在意；不知为啥，近几年他却把这件事当成生活中个重要事件。也许是年岁关系吧，平常日子省吃俭用，到祝生这天，却毫不吝啬，早早地做好切准备，把卖小菜和鸡蛋钱，角分地积起来，买回酒、肉、粉条和各种好吃东西，让女婿、女儿、外孙以及亲戚们来饱餐几天，把什
都吃光以后才离去。那几天正是老汉最高兴日子：他不仅破例地要喝点酒，而且酒后还要和女婿们谈谈庄稼经；远地归来女儿们听着他幸福地回忆起合作化、高级社年代担任作业组长那阵，如何费心费力地经营集体农副业生产，都不由得十分感动。因为那些年，她们都在娘家，家人好热闹，老头儿忙着集体事情，整天脸上泛着红光。那年头，是许家最为昌盛发达年代，也是许茂生中最为光辉灿烂年代啊！……当然，在为他祝寿日子里，大多数客人都不是来白吃他，特别令他感兴趣是家住川西坝第二、第五和第六三个女婿，他们各自领着家大小，带着丰厚礼物前来，他们孩子们个个都穿戴整齐、长得像小猪仔似分外可爱。至于对待出嫁在本大队三个女儿，虽然不能说老汉有嫌贫爱富思想，至少可以认为是表面上没得那亲热。
就说老大许素云两口子吧，提起他们，许茂老汉心就会感到冰凉。前年，在葫芦坝政治生活中发生过场酝酿已久大风,bao，许茂老汉大女婿金东水首当其冲，结果是金东水支部书记被停职；不久，倒霉金东水又遭场祸事：火灾毁掉他住房。当时，身任大队长龙庆跑来找许茂商量：要老汉把他宽敞房屋腾出两间来给老金夫妇和两个孩子暂住。许茂先不吭声，进到自己屋里独个儿召开次紧张“形势分析会”。这位精明庄稼人思前想后，竟得出个目光短浅结论，他断定金东水摔这跤以后，是永远也爬不起来。这倒不是老汉嫌弃大女婿为人，金东水从部队转业回来，当上支部书记以后，也确曾像他许茂当年办高级社那样，尽心尽力地领导集体生产，使老汉觉得好像又回到那兴旺年代。可是结果呢，啪嗒声摔下来，谁知道以后会有个什结局？他终于心横，毫不犹豫地拒绝龙庆要求，使人们都惊奇得睁大双眼睛。没有法子，老金家只好搬到葫芦坝抽水房小棚子里去住，随后，女人又病不起，老金为她耗尽火烧以后剩下全部家私，终于医治不好，临到落气时候，连口棺材都没有办法买回来。听到大女儿落气消息，许茂老汉独自弹泪，到底是自己亲生骨肉啊！然而，当九姑娘领着几个社员来到家里(扌老)木料去为死者做棺材时候，老汉却巍然站立在大门口，不让人们进去，九姑娘气得大哭也不顶用。这实在太奇怪！整个葫芦坝善良人们，莫不感到不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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