宽敞、明亮。主要是,许家人丁少空着房间就有两三间;更重要还有,许茂家生活——也就是饮食,比起别农家来,多少要像样些;虽然许茂老汉也吃得俭省,然而“底子”比人家厚实得多。
“对,对,就这样办。”他喃喃自语着。
龙家守门狗在门外田埂上“汪汪”叫几声,向主人报告:有人往这边走来。
葫芦坝冬天夜晚静得出奇,庄稼人多数是不在黑夜里互相串门,除非为着火烧眉毛急事。有人,为着人民利益或别利益,在这寒风飕飕夜里还在田野奔走:有人则纯全是为追求自身利益出门,而迟迟忘返;有人却又仅仅是心里有什话亟待向什人说说,真是“不吐不快”,简直不能等到明天,为这个目甚至于不顾可能遇到闲言闲语、讽刺打击!……今天夜里,葫芦坝阡陌纵横田野,笼罩在深蓝色夜幕之中,小草儿已经枯田埂路上,正有那些人在奔走着。
这会儿朝着代理支书草屋走来是个精神勃勃青年,淡淡月光倾泻在他宽厚结实肩膀上。他名叫吴昌全,葫芦坝第四生产队会计,太平镇区级中学毕业高中生。要不是这些年废除前些年那种考试制度,他完全可以凭着自己优异才学,考进某个高等学府去钻研他喜爱无线电专业,而不会出现在长着红花草和小麦田野上。他家里如今只有个母亲,母子俩在葫芦坝上所有被人敬仰正派人物中间是最受尊崇者。要是今夜月光再亮些,就能看得清楚他那方正、英俊容貌,以及脸上那种诚恳腼腆得叫人放心神情。这种青年,如果你问他个人理想是什?他定答不上来;然而你千万不要因他语言迟钝而失掉对他兴趣。他会用他那种朝朝暮暮、持之以恒无言劳动回答你:他是生活真正主人!自从高中毕业回乡以后,他没有片刻迟疑,立即就投身在田野里,而且很快地便对农业科学研究产生强烈热爱。第年,他在他们四队科研小组试验地里使用“九二○”激素喷射棉花,减少落花落铃、创造高产以后,给他对未来农村生活幻想涂上极为鲜丽色彩。他满怀激情自个儿在肚里思忖着:在这社会主义土地上,用科学方法生产,葫芦坝乡亲们还会缺吃少穿!……小伙子在葫芦坝上抓住通向未来生活门环,决心用脑子和肩膀、知识和气力闯进那个目前还对葫芦坝紧闭着科学大门。如今他科研组那片小小园地,已经成葫芦坝上颗明珠,吸引着大多数年轻人,也使那些懂庄稼经老汉们大大地吃惊。金子放在金盘子里,不显得怎样,然而,把金子放在泥土上,它就立即闪光耀眼。们吴昌全在葫芦坝上,正是块真金子!
龙庆高高兴兴地迎接着这位受人敬重农村知识分子,把惟破旧靠椅让给昌全,自己在条木头凳上坐下来。
“三娃,快把灯盏点起!”代理支书高声向着隔壁叫喊,有个少年立即应声过来,划着火柴,点燃方桌上墨水瓶改装煤油灯儿。
“怎样?”龙庆先开口,“你们那些治棉花蚜虫‘金小蜂’,该没有冷死吧?……哎,眼睛痛,有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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