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是上边精神?”
“不是。上边没有这个精神。”
吴昌全稍稍松口气,说:“不是上级来精神,就放心。妈说,如果真像郑百如说,是‘上级’叫这样子,那,可真是场大祸害哩!”
然而龙庆却暗暗地倒抽口冷气,假如这桩背时主意真是“上边”想出来,布置下来,那,龙庆他不会紧张到如此地步。正如葫芦坝几年来推行“工分年评”办法。他明知这是个从根根上破坏葫芦坝农业生产背时主意,但因为那是“上级”叫干,减产,他问心无愧。可是,如今郑百如布置这个“跨纲要”花样,并不是上级叫干呀!葫芦坝搞这种虚虚假假事,他这个代理支书责任可就重大。将来要是群众反对,上级检查,郑百如口赖掉,祸事不都在他龙庆身上!……龙庆心中暗喑叫苦。
“郑百如是副支书、大队会计,这些事他和你都商量过没有啊?”昌全问道。
天没到你们四队去。”
吴昌全凑过去看看龙庆病眼,真诚而体贴地说:“龙二叔,你熬夜熬多。”
龙庆承认着,同时朴充道:“还有,火大,医生说,虚火上攻!”
“是?少熬点夜,将息几天,调剂下才容易好。”
“不容易!恐怕要痛七七四十九天才得松活。”
龙庆摆着手说:“没有,连信都没有给带个呢。”
“这太不像话!”年轻人忿然说道,“难道产量不是从地里长出来,是靠算盘上‘算’出来?这是欺骗自己。反正们四队不得干!今年没跨纲要。明年好好干,争取跨过去嘛!”
纯洁得像张白纸小伙子,面对复杂纷纭政治生活,还缺少着个心眼呢。你为啥不往深处看啊!
“好,回去,”吴昌全站起身来告辞,并补充道:“特地为这事来问问。”
龙庆没有挽留他。送出这位刚正不阿青年以后,“扑”声吹灭灯火
昌全善意地笑,问:“为啥要四十九天?”
“今年四十九岁。”
“哈哈哈……”年轻人对于龙庆不科学解释,感到好笑,但笑点没有轻慢意思。
“害病也是种‘矛盾’,内部某些方面失调,不平衡,局外部环境矛盾就会激化,于是,身体某部分就出现病态来……”吴昌全给代理盘书讲起“病理学”来。讲着讲着,龙庆居然觉得自己似乎也懂得这个道理,他不住地点头,嘴里乐呵呵笑着。
但是,葫芦坝第四生产队会计,今晚不是为着讲“矛盾论”、“病理学”来。他来询问件有关决算工作上事儿,晚饭时候,郑百如特地去他家通知他明天到大队集中清理全年粮食账目,说是“千方百计,非得‘跨纲要’不可!”郑百如告诉小伙子些“跨纲要”办法:“比如说,社员分回家去水谷子,原来打七成,如今提高点,算个八九成;又比如,社员们年四季分回家粮食蒿秆,捆麦草把儿里边难道没有斤二斤小麦?谷草里不是也有没打净谷子?……这样算下来,今年葫芦坝粮食过纲要是没有问题!……”吴昌全不明白郑百如为什要在决算工作已经快结束时候兴这个花样。他紧张地问龙庆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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