确,这块方圆约莫十里坝子,看着活像个葫芦瓜,瓜柄很细,系在那高高耳鼓山前。柳溪河由北向南,绕个大弯子,环绕着葫芦坝。远远望去,假如不是那个“瓜柄”系着,这块坝子就真像是飘浮在绿色湖面上个孤岛。
小桥是葫芦坝通连云场要道。桥面上光溜溜石板记载着它古老年岁,已不知是哪代祖先造就。和许多这样小桥样,桥头两端各植着棵黄桷树,隔河遥对。夏季里,过往行人来到这里,喜欢在这浓荫覆盖桥头坐坐;然而冬天,这里却留不住人:天冷,风又特别大,树上叶子早就落光,荒凉得很。
颜少春和小齐下坡,走过段沙滩来到桥头时候,只见空寂无人,小齐便埋怨道:
“这个龙庆怎搞起嘛!还说是在这桥上等
上偶尔有几个背筐挑担社员走过,脸上挂着淡漠神色,并不怎样注意这两位背着被盖卷工作人员。颜少春心渐渐惆怅起来。
这位从前是县委宣传部长女同志,夏天里才从干校调回县里,还没怎料理下自己家务,就怀着那种许多干部曾有过“重返前线”喜悦心情,下乡工作。而她丈夫却还依然在远方座矿山里进行着遥遥无期“下放锻炼”,已经有好几年不曾见过面。好在他们只有个孩子,如今已经长大成人,在个偏僻乡村小学校做教员。
在这次作为工作组长来到太平区连云公社之前,大约半年光陰,她曾走遍本县些过去落过脚生产队,访问过那些合作化、公社化年代熟人,得到印象是难言,她常常和过去房东大娘睡在被窝里哭。真是满目疮痍!……但,她也得到机会走出县境去参观取经,看到过些粮棉丰产、五业兴旺“典型”,她看见那里农民吃得饱饱,红光满面。而她是深知肚子饿着是什样滋味,解放前,她做童养媳时候,成天伴随着她个感觉就是饥饿。“现在头步是要设法使农民吃饱肚子!”在次县委干部会上讨论贯彻中央关于农业整顿问题指示时,她曾冒着被指责为“诬蔑大好形势”风险,这样提出过建议。
然而,她知道自己并没有什灵丹妙药可以解救人民于水火。有点点,也只是过去工作中,党教给她些方法。因此,她并不怎胆怯。
“颜部长,该倒拐。”小齐在后面提醒她。她停住脚步,向左手方向看去,有条盘旋而下路通向座小桥。
“那儿就是葫芦坝?”颜少春细眯着眼望着下面块不大地面,“小齐,你为什老是没记性?叫你们不要喊颜部长嘛。……那条河叫什名字啊?”
“说是叫柳溪河。不过,们这个工作组多半是些年轻人,叫你名宇,合适?”
“怎不合适?要不然就叫声颜大姐好。不过,最好还是叫名字。……这柳溪河弯得真是好看,水还不少嘛。你看,墨绿墨绿,好像很深呢!”
“是。这儿应该是下游,因为那边不远就是沱江。柳溪河属于沱江支流。……对面那个山叫耳豉山,是龙泉山余脉。……颜大姐,你看,这葫芦坝不就像系在耳鼓山边上个葫芦瓜!……”
他们往山下走,边谈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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