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茂见代理支书如此支吾应付,心想:现在而今,人都拢屋,再说也白说。但是,想到往后数不清麻烦,老汉心里十分悲哀:做生来客不方便,这是;单是夜里在家开会,还不知要费多少煤油呢!……“哪个不自私?你龙庆为啥不把工作组往你屋头领去,偏偏把亏让吃?几时得罪过你啦?……”他这样想着,不由忿忿地嘟哝道;
“好嘛!你们当公事就晓得把自己身上虱子朝们这些人身上捉。”说完,喷着鼻子转身扒柴去。
龙庆却淡淡地笑着。办完桩事情以后,心情轻快,他对着屋里说道:
“颜组长,你休息下吧,去通知开会啰!”说完就穿过院坝头树荫出去。出门时,他手板遮眼睛,特别向许茂老汉送去个开心微笑,并点头告辞,对于老汉烦恼,这位性情豁达大队干部竟好像没有看见。
许琴这时从屋里
“不为什,”许琴回答,“眼下大家都忙啊!第次全国农业学大寨会传达下来,哪里不是样。要大搞农田基本建设,人家川西坝怕比们这里还闹热呢!……她们拖儿带崽地回来趟多麻烦,还不就是耍几天,吃几顿,有啥意思哪!”
笑望着这个直爽热情许家九姑娘,颜少春又问:“不叫她们回来,这是你意见,还是你爹意思?”
“爹……”许琴调皮地用手捂着嘴巴说;“他还不晓得呢!”
“啊呀!他要是知道你擅自写退客信,不打你这个死丫头!”
“嘻……他不打。你还不晓得爹脾气,不过是样子挺凶罢。”
人家。”颜少春这样想着,便说道:“们当姑娘时候,可没有你如今这样福气呢!”她脸上挂着欣然笑意。
许琴不由得红脸,有点羞涩起来。她把颜组长被盖卷儿放在椅子上,说:
“颜组长,们俩伙住间呢,还是你个人住间呀?你要是喜欢个人住,就到隔壁那间去,反正们家有空房子,都是从前姐姐们在家时侯住过。”
颜少春说:“们伙住间吧,你看行不行?”
许琴高兴地拍着巴掌说:“要得!有啥子不行啊!会儿把床搬张进来。”
屋外高檐下,代理支书龙庆坐在高板凳上,手搭凉棚,遮着红眼睛,正在和许茂老汉说话。
“工作组同志吃饭给饭钱,给粮票,又不白白吃你。”这位土生土长在葫芦坝上农民干部,他凭着多年经验,知道怎样地应付各种各样人和事,用和缓口气对许茂说。
许茂站在檐坎下面,手里拄着那根竹筢,布满皱纹圆脸拉得长长,凸起眉骨下面两只明亮大眼睛盯着龙庆,说道:
“姓许倒不在乎那几顿饭呢。求告你事情呢,你怕是丢到……”
龙庆知道他要说出什话来,忙插话道:“哈哈哈……早就晓得你老人家不在乎这些小事嘛!只算刚才没说,算没说……”
颜少春坐在床沿上,突然问道:“过几天你那些姐姐们回来给你爹做生,能住得下?”
许琴吃惊地说:“你咋个晓得啊?”
颜少春笑而不答。许琴便告诉她:
“都给她们写信去,叫她们不要回来!”
“为什啊?”颜少春惊奇地望着九姑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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