颜少春忍住笑，盯眼望着老陈。
刚从睡梦中苏醒过来
老陈，根本没闹明白人家讲什
。他本着自己既是支委，又是生产队长职责，
五十地在组织会上反映问题。他说：
“不晓得是咋个搞起，这两天
们队上闹(口昂)
！……个问题是关于粮食折成。如今是年终决算，年当中分粮食早都变成大粪，还来个重新折成！比方说吧，们那个小队，今年谷子遭水灾，全是分泥水谷，当时硬过硬折六成
郑百如又把脸掉向齐明江。正在看书小齐同志严肃地摆摆手，表示不打算讲什。这些过场完之后，郑百如掏出个笔记本儿，开始发言：
“今晚开支委会。主要是传达公社会议精神，讨论们远景规划。老龙同志让向大家传达。”
龙庆心里暗暗叫唤：“天！今晚要开个支委会，是你通知，说是工作组叫讨论规划呢，要你传达什哟？……”但，他没有开腔，半闭着两只红眼睛。
“自从‘文化大g,m’深入发展以来，形势派大好。……”郑百如不慌不忙地开头。他咬文嚼字，从“文化大g,m”重大意义谈起，转到葫芦坝过去和未来。话语中夹着许多流行政治术语，侃侃而谈，连讲两个钟头，还没完没。金顺玉大娘焦急地望着这位口若悬河葫芦坝“后起之秀”。颜少春不断地看表。只有龙庆稳得起，他支又支地叭他叶子烟，而那位面带倦容老陈，早已进入梦乡。
“……这是第个问题。下边说第二个问题……”郑百如关上个笔记本，打开第二个笔记本。
回旋余地。出于这个考虑，金顺玉大娘当即去找龙庆同志，龙庆听完她要求，口答应下来。两天来，她在等着龙庆回音，但这位忙忙碌碌代理支书却没给她个答复。也不知他是不是把这件事情忘记？
过阵，郑百如终于来。许家黄狗见郑百如，好像“冤家路窄”似，汪汪汪猛扑上去，把他阻挡在院坝里面，还是许琴出去给他解围。
“咋个？老陈还没有来呀？这个人真噜苏！”郑百如进正堂屋，坐下以后，这样说。话音刚落，五十开外、副疲劳面孔老陈就来。这位支委兼任着五队生产队长。他无声无息地选个靠墙位置坐下，做好打瞌睡准备。
“齐。”龙庆向颜组长说。
“齐？”颜少春反问句。金顺玉大娘解释说：“就是这几个。东水撤职以后，直没有补选，五个支委就只有四个。”
颜少春趁这个空儿开言建议道：“简单点嘛，是不是大家发言议论下？”
郑百如忙说：“可以可以……”他精神蛮好。
龙庆卷好支烟递到老陈面前，同时碰下老陈膀子：“来，整口吧！”
老陈醒来，睡眼矇眬地瞅眼会场上气氛，点燃烟叭口以后忙说：
“大家都说过吧，也有几句……”
郑百如向龙庆示意，要代理支书来几句开场白，龙庆却向颜组长那儿指。
许琴见会议开始，便退回到自己房里去，她不是党员。
郑百如谦恭地把脸向着颜少春说：
“请颜组长讲吧。”
颜少春说：“今晚是列席支委会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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