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几时决定啊,怎不知道呢?”金顺玉毫不相让,她从心眼里看不起郑百如,这件事,她叫儿子吴昌全问过龙庆,支部根本没有这个决定。
龙庆出来打圆场,他说得吞吞吐吐:
“这件事……当然……不过,以后可以扯得清楚嘛。今晚时候不早,就别扯到边去吧。……还是研究规划问题,们远景规划还没有搞起,公社发下来规划表格张也没有填……不然,又要催们交表!……哎,如今表格也实在是多。”
金顺玉大娘气鼓鼓地坐回原位。那位挑起这场不愉快争论老陈这才弄清今晚会议主题,有点后悔自己不该冒失地杀偏风。但是,他太疲倦,郑百如往下讲规划时候,他怎也克服不住瞌睡袭击,终于又昏昏沉沉地睡过去。
月儿当顶以后才散会。颜少春留下金顺玉大娘,把人们送出许家大门,望着冷清清月夜,独个儿长长地叹口气。
半分给社员,大家都喊太凶,可现在又来个新精神,翻摊重来,算八成半,大家满脑壳意见,也闹不清楚,请你们二位解释下。”他抬眼望望龙庆,又望望郑百如。
龙庆听这个事,心里就发麻!他知道这事早晚要闹出来,但他有苦难言,不开腔,他想让郑百如自己去解释。
颜少春十分注意老陈提出这个问题。但她却不知道底细。
郑百如说道:“这是外地清理核实产量个先进经验,杜绝瞒产私分个重要措施。”
老陈不服气:“们是硬对硬,没有搞瞒产啊!”
她闩好院子门,回身进屋时,眼瞟见院墙角落那间孤零零小屋里还透露着团灯光。她已经知道那儿住着孤零零女人是许家离婚四姑娘,而且在吃晚饭时候,她特意在院子里去观察过,那位四姑娘不是别人,正是下午在桑园里挖树蔸时,只说声“来”那位身子单薄而力气颇大女人。这时,颜少春忍不住轻轻走上前去,对着歪斜门缝往里瞧,只见桌上盏孤灯,油快干,小屋里昏茫茫。那个女人正坐在简陋床上,纳着只鞋底,手在动,两眼却怅然地望着那如豆灯火。
颜少春退回院子里来。满院里散着腊梅幽香,寒风发出唦唦唦响声如泣如诉,叫人心里发凉。
“难说哩!”郑百如说:“你能担保每个人都没那个思想?”
“实事求是嘛!”金顺玉发言,“们四队没有瞒产私分,们这次也没搞重新折成。”
郑百如没好气地回答她:“晓得你们有人思想不通,希望你坚持党原则。”
金顺玉站起来:“你这是什‘党原则’啊,实事求是才是党原则!”
“支部决定……”郑百如盛气凌人地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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