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们冒着纷纷细雨，踩着泥泞
小路走来。老九捏亮手电筒在前引路，这个姑娘，平时每当提到“金大哥”，就会滔滔不绝地表示崇敬和同情，今晚却不声不响。颜组长问她
句，她才回答句，弄得颜少春很费解。不过，由于想见金东水心切，颜少春也没有多
长生娃扯谎说：“
晓得，四娘定要等你，她亲口对说！”
小长秀偏着头，似乎动开脑筋
。长生娃忙补充道：“你想嘛！四娘那样爱她小长秀，她能不在街上等
？……她要抱着你去买肉，还要给你扯花布呢！”这说，长秀终于相信。她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穿暖和花小袄，这是四娘给她缝。她肯定地点点头，表示对哥哥话毫不怀疑。
那种新、撩人思绪，此刻又在烦恼着金东水。他脸色陰沉下来。
这顿饭吃得并不快活。胃口向来很好，顿能吃三海碗红苕老金，才吃碗就再不想添。而两个孩子却在不停地唠叨着，孩子谈话题目又总是与他们四娘有关。这样情形直持续到小屋门口响起杂沓脚步声。
最先听到这声响是长生娃。这娃娃警惕性向来很高。他用眼神制止小妹妹噜苏，对他爹说：“有两个人到门外头来。”
，对，明天吃，明天吃。”
小长秀突然又问她爹：“明天赶街街，四娘还在那儿等？”
老金没有回答。在这件事情上，他不想对孩子说假话。长生娃停下筷子，忧郁地盯着父亲那犹疑不定眼神。
但是，小长秀偏着个小脑袋，望着她爹爹，那模样很是固执，不得到个肯定回答，小姑娘决不依。
这可真把老金难住。会，他笑道：“乖女子，快吃饭啊，会冷。”
果然，推开虚掩着屋门，两个头戴斗笠，身披蓑衣人前后跨进来。
太突然！金东水无法掩饰自己惊愕，他显得有点窘，慢慢地站起身来迎接两位女客人。
走在前面是许琴。并没有像往常那样首先招呼她大姐夫，她默默地卸下斗笠和蓑衣，就在小长秀身边坐，摸摸小侄女脸蛋。
后面位是工作组组长颜少春。
颜组长曾经两次到这小屋门前来，两次都遇到主人不在家。这几天，她在区委和公社参加会议，又听到不少关于金东水事情，特别是，她把从龙庆手上拿到那份金东水写计划书介绍出去以后，区、社两级不少同志都表示极大兴趣。这样，就使她更急于想见见这个被迫离职支书。所以，天黑时，她刚回到葫芦坝许家院子，遇着老九散会回家，便叫九姑娘陪她前来访问老金。
长秀却娇嗔地摇着头。
真是笑话！四姨子怎会在街上等他们呢？不会。但是，要如实告诉孩子说四娘不在街上等她，那，她立即就会摔筷子哭闹场。这可怎办呢？
生活曾经给金东水提出过若干有关人生重大问题。那些问题没有把老金难住。可是，小姑娘提出来这个小小问题，他却时不知该怎样回答。
长生娃见他不说话，便代他安抚小妹妹说：“秀，别闹，快吃饭吧，明天，四娘在街上等你哩！”
“呵”小妹妹向小哥哥转过脸来，不无怀疑地望着他，“你不晓得，你不晓得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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