想对梁凡语说,时间会扼杀掉切,你们结束是迟早事。
爱情是世界上最苛刻残酷物种,它看似可以随处发生,可以萌芽于废墟和荆棘,但绝对无法在泥沼之中茁壮成长。它需要成长于温室,而绝非散发着苏打水病房里,个瘫痪病人日渐羸弱身躯。但无法对梁凡语说出这些,大部分时候宁愿自己做个沉溺于幻觉人,而非面对真相冷漠坚硬。
幻觉是天边海市,真相是周遭陷阱。望着远方,往往能使们活得带劲些。
陈录同说第句话,嗨,你来。
有点怔忡,难道是旧识?
只海鸥迎面飞来,却没有落在你伸出手上。
——北岛
最近常常喝点酒,入睡前,起床后。
总有半瓶酒放在飘窗台子上,而梁凡语习惯靠窗睡,必须小心地跨过她睡熟身体才能坐到窗台。黑夜将来和将尽之时天光总是异常清晰,城市在窗外肃穆地进行着昼夜交替渐变,饮酒,听着液体滑过喉咙咕噜声音,内里有火焰熊熊燃烧。不知道在想些什,只是清楚地知道需要点麻醉,让更容易面对这个世界白与黑。
梁凡语总是睡得特别沉,当然,这和她白天特别辛苦有关系。梁凡语是同居室友,但并不真正理解她这样人。她有份并不轻松工作,和个卧病在医院男友,她每日奔波于医院和单位之间,却仍旧勤奋、乐观、积极,像只永远孜孜不倦劳动着蚂蚁,未曾对世界有深切失望,至多至多,就是疲惫。
但他是陌生人。
是第次来到这个叫“雨天读书会”书店,毫无新鲜感却应和招牌应景理由——为躲雨。店里有两条漆成油绿色长桌,凳子也是极简条凳,三面墙壁上是直达天花板书架,书籍可租可买。大约是迎合附近许多大学生喜好,装潢做得很像间图书馆,有种旧而美情调。在架子上拿本青山七惠《窗灯》坐下来,对面男子抬头
在医院探望过梁凡语男友李小军,很难相信,张那样英俊阳光脸下面是不能动弹日渐腐朽躯体。去时候他躺在床头对友善地点头微笑,叫坐,叫吃水果,神情自然,衣领洁净,好像只是在家午休小憩,稍微恋床会儿就能起来待客。梁凡语手里削着苹果,眼睛却几乎是不离开地看着李小军,她眼神好像双温柔手在抚摸他脸,想他们真很相爱。
七年。梁凡语对说,从大学到毕业,和小军没有想过分开。即便后来他出车祸也照样如此,车祸改变只是他生活方式,并非们爱情。说话时候梁凡语口吻坚定,眼里有微红液体来回翻滚,想她是被自己感动。
亦感动,却无法认同。因为不确定这个世界真有不会改变事物。
如果有,那只能是变数本身。
不时有梦魇,最近睡眠状况非常糟糕。两周以前刚刚结束掉段恋情和份工作,想要好好休息阵。好像陷入个恶性循环,恋爱和工作在生活里不能维持超过三个月。三个月,足以让身边男伴从可爱变可耻,让手里工作从生动变无趣。感觉厌倦,可能不是他们在变,而是拒绝看清真相。可惜,真相总会被时间逼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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