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们就这样渐渐熟识。看半个下午书,共吃餐饭,留号码给彼此。陈录告诉他在附近A大读研二,那也是曾经读书学校,因此觉得更近些。们偶尔约出来看看小话剧,学校狭小逼仄剧院,散场时候陈录会伸手过来牵着,人群拥挤,他手温度隐约,行至外面他没有放开。便任他牵着,两人都不说什,慢慢地走在久违校园路上,专心地闻着空气里月桂气息。
认同这样关系,是陪伴。有些默契,和爱无甚关联。
认识个人,开始段关系都容易,相比起来,结束更显得拖泥带水。与陈录在起,仍旧被梦魇缠住。往事形同墓穴,埋葬着段又段鲜活记忆。火烧过,土填过,那片段仍旧嗷嗷呻吟,挣扎不止。在半夜从破碎梦境中醒来,缩在梁凡语身边瑟瑟发抖,想起刚才梦里,亲手埋下去那个,是最初、天真自己。
梦里长久只有自己,以至于以为自己失忆,而事实并非。
再想起任长东毫无预兆。当时和陈录抱着两桶爆米花并排而坐,黑咕隆咚放映大厅后排,有情侣双双来迟,他们扣手从面前经过,男人低声说,麻烦请让让。声线略微细哑,个“请”字后鼻音拖得很沉,黑暗中如同被棍棒击头,声音太像任长东。没敢仔细看那人,只知道他坐在离两三人位置,手撑侧脸定定地望着前方,偌大屏幕上,霎时回放都是过往。
看,眼神温和地说,嗨,你来。
事后想起来,陈录应该是认错人,他在等谁,也许是初次见面网友。
但亦有点恍惚,轻轻地点头答他,嗯。
那日光景极像电影里恬静画面,外面屋檐雨落成条条灰色透明直线,室内暖黄吊灯悬在们头顶,看看书又看看他,正好他也抬起头来,便相视笑。影子里他两颊有浅浅凹陷酒窝,驼色外套里面是件干净翻领衬衫,是那种少年才会穿淡粉颜色,看着他洁净衣领,心里不知怎就柔软起来。
总是痴迷于这样刹那惊动,深觉人生万物唯有初见时候最美好。
任长东是大学时候男友,们在学校招聘会上认识,他招人,应聘。后来没能进他们公司,却变成他女友。这过程说起来极简单,他每日送花到宿舍来,将电话打到爆,隔三差五地出现在学校门口约吃饭,不到个月同他就出双入对。任长东长得不算很好看,却有股子近乎残酷坚韧,记得有次们约好见面,记错地址又忘带手机。那天下雪,他冒着雪在城里从傍
来不及面目全非,来不及容颜尽毁,来不及厌倦。
切总是好。
恋情总是来去匆匆。梁凡语爱笑,林喜真,你现年二十四岁,怎恋爱观依然如十四岁少女?太理想化,容不得点瑕疵和纰漏,亦不懂宽容和妥协。知道她是善意,却无法跟她说明白,如果在爱情里会有诸多苛刻和计较,其实说到底是因为不够爱,因为不在乎,因为不怕失去。说到底,因为世间再没有个人让觉得非他不可,独自生活也没什不行。
所以陈录站在廊下说起吃饭吧时候,说好。
无他,觉得和去吃饭同人拼桌没有区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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