去医院,每日都有好几具尸体被送出;看新闻,每日总有好几桩意外……那些意外和完结背后,总有人承担着回忆重责。谁又没有眼见亲历过惊心动魄故事呢,只是也许发生之后,你心已经在流离中变得麻木而疏懒,或是平静而淡然,再说起来,已像是他人故事,有种轻描淡写意思。
也许是被生命无常所惊动,那晚过后和陈录关系有长足发展。凌晨回去公车上,疲倦地靠着他肩膀,前方是渐渐湿润明亮初冬清晨。没有来由地问他,陈录,你爱吗?风从窗外呼呼地吹进来,树叶刮过玻璃发出“刷刷”声音,行驶中车将所有风景通通甩在后面。是,什都会过去。
陈录伸手关窗,用脸轻轻摩挲着额,他说,嗯,想是。
说,那你会陪很久很久吗?
他说,希望会。
说,可是他现在状况医生说并不乐观,之前部分器官最近又有轻微内出血,很担心……说着她将双手蒙在脸上,苍白指节处有细微龟裂纹,那是双爱人手,辛苦工作和长期照顾手。
非常心酸,将梁凡语瘦弱肩膀揽进怀中,往陈录身上靠过去。
们总想沉浸于幸福幻觉,而时间总会将真相推着步步逼近。
生离,死别。都是于你来说,世上再无此人。
九月时候回到学校念研究生,不得不承认,相比外间繁盛至荒芜城市胜景,更习惯于学校略微缓慢和冷清。繁盛似刀,行走其中,刀刀溅血。而简陋环境因为简单,总有淡淡清欢。与此同时,陈录结束研究生学习,在家软件公司做电子工程师。们之间维持着温和而亲密关系,每日通电话,周末起吃饭。他来处时间渐多,进出里有种轻车熟路姿势,坐在沙发上看他和梁凡语在厨房里忙进忙出,心里觉得踏实。
这好像就是们有过最接近于承诺语言,
李小军过世那天,半夜里医院打来电话告知情况危急。和梁凡语赶紧前去,陈录稍后也赶到。李小军颅内大量出血,们坐在抢救室外面交握着彼此手,那种患难与共感觉,好似洪荒中共坐叶扁舟。
梁凡语有点语无伦次地陷入混乱回忆,她说起念中学时候,因为课业太差而无数次觉得生命苦痛,她试图开煤气z.sha,后来奶奶死,而她活下来。晚归父母只以为是家里煤气泄漏,没有责怪她半分。他们平静地给奶奶下葬,梁凡语内心长久不安,有日梦见奶奶对她说,既然活,就要好好地勇敢地活下去。
人生有时并非们所想象所抱怨那漫长,消失近在咫尺。尽力活得乐观坚韧,尽力好好地去爱个人。梁凡语说,只是,只是命运并未因她坚韧便礼让些许仁慈,恰好是更多苛责考验。那晚,它终究带走梁凡语爱人——李小军。
常常想起那个夜晚,医院里白炽灯亮得非常恐怖,们在近乎绝望等待中迎来个人死亡,却是那安静,毫无壮烈悲痛和夸张哭嚎,李小军脸稍微有点走形,看上去陌生而安详。梁凡语在们手臂中轻轻地往下坠落,她闭着眼睛,像是疲惫地睡着。
你想说哪来这多生离死别吗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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