关于小地震预警已经在地铁喇叭里广播,这个城市从来未曾安稳,人们在地壳动荡中惶惶度日,常常有人死于灾难。许易茫然地听这广播从地铁里走出去,地面忽然开始小幅度震动,他头痛欲裂地蹲下来,原来不是幻觉。
恍惚中有物体被烧焦气息,些人惊慌得四处乱跑,许易被只迎面过来黑皮箱击中头部。在晕眩之中,他看
想明白,也累。
你会出走吗?罗拉。
不会。见不到,许易会疯。
猫也是。
【许易遇见小地震】
正分开。
蓝岸曾经说,就算全世界人都放弃她,他也不会。
可是这次不同。猫想,他戴着情人送他指环,真走。
床头上还摆着两个人合影,是在猫二十四岁生日时候拍,那时候他们刚刚爆发过次大规模战争。蓝岸左边眉头上被猫用玻璃杯砸出伤痕都还是新,但他表情那温暖地从身后抱着她,在快门摁下瞬间,调皮地将准备好蛋糕抹在她鼻尖上,照片上两人笑得甜蜜夸张。吹灭蜡烛,猫许愿望是:但愿人长久。她真以为会长久,然而现在,切甜蜜和惆怅都只能存于旧时。
天色微明,猫扔掉半导体,把身体放进被子里,平躺着,像个虔诚传教士样将双手交握放在胸前,膝盖屈起,她眼角余光直注视着房间门,姿势警觉不安。蓝岸出走以后,她已经连续保持三个月这样姿态,往往睡小会儿就被些莫名响动惊醒。她听着那些声音,就好像过去,他半夜趿拉着拖鞋去厕所,放水冲马桶发出声响,仿佛他片刻就会懒洋洋地扑回被子里来。她揪着心在等。
许易看猫邮件,在天亮时分听完电台寻人启事才躺下去。
他睡个小时就醒来,厕所镜子里有个邋遢狼狈男人在有条不紊地洗脸刷牙刮胡子。许易胡子显然要比在青春期还要躁动得多,每隔天便疯狂地蔓延在整个下巴上。刀片很快钝,可是破皮见血仿佛很容易。
每每把下巴剃出血时候,许易都会想到欲壑难填这个词。女人在暗中脸闪而过,镜子里仿佛又出现往昔罗拉帮他刮胡子场景,两个人总是在不知不觉中吻得满嘴泡沫。他顺便想起猫,她也会如此地帮他刮胡子吗,她是会很温柔,还是会恶狠狠像个杀手。
许易对猫说,你下巴很性感,尤其是略带傲慢地仰起它时候。那是足以让每个男人都想用手指去探测下它轮廓诱惑。她听以后只是笑,张肃杀面孔无端地布满伤感骄傲,仿佛没落贵族。许易想,猫性感,在于她理智和突变让人无法捉摸。而男人往往,总会爱上个自己感觉无法捉摸女人。
收到猫那封邮件第二天,许易失业。他工作那间广告公司终于以精神状态不好为由炒他,这是许易在半年内失去第三份工作。不经意之间,他好像已经失去很多东西,比如物质和爱情,比如工作和记忆。
那些声音来回地响,她身边依旧空无人。
猫在模糊中做个梦,梦里有只鱼飞过去,她隐隐感觉到心疼。
【蓝岸和罗拉对话。2006年12月20日,午夜】
你不爱她?
不。只是偶尔觉得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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