邢朗把窗帘掀开条窄窄缝隙,从那缝隙里看到线浓黑夜幕,再往细处看,发现雨已经停,细碎雪花裹着空气中沉甸甸湿冷冷水分,呈米粒大小圆形,冰炮似往下泼洒。
“……在你这里待晚,天不亮就走。”
秦放看着他丘陵起伏般森冷又深沉侧脸,心里多多少少有些受到触动。
他表哥现在挺惨,老婆跑,工作丢,现在清白也没。他以前同事还跟狗撵兔子似对他紧咬不放,旦被抓住,不是死刑就是坐牢。
秦放起身去卧室拿床被子出来,收拾客厅里张长沙发:“你不打算找他?”
邢朗把U盘拔出来,用两张纸巾包好装进胸前口袋,开门见山道:“怀疑当时给老刘打这通电话人就在你店里,你让店里员工找找当天监控。”
“两年前啊,不知道还有没有。”
秦放边咕哝着,边拿出手机联系餐厅领班,几分钟后挂电话,对邢朗说:“正在找,明天过去盯着。”
说完,秦放懒懒托着下巴,瞄他两眼:“你身上这套衣服哪儿来?这英伦风,不是你穿衣风格。”说着伸手过去拽他领子,笃定道:“嚯,还是大牌,肯定不是你买。”
邢朗挥掉他爪子,抖抖衣领:“喜欢那脱下来给你。”
他这句废话,拿起桌上烟盒点根烟,然后对秦放招招手。
他像晕头苍蝇似转晚上,身心俱乏,抽几口烟才夹着香烟看两眼,问秦放:“谁烟盒?”
秦放没骨头似歪在椅子里,挠着后脖颈子,说:“哦,那个……前两天新买套游戏设备,太沉,就让那个谁……”
邢朗瞄眼他神态,就明白是怎回事,指指放在茶几上台笔记本电脑,打断他:“拿过来。”
秦放把笔记本放在他面前:“你干什来?借宿?”
邢朗连人带椅子往后退段儿,两指夹着窗帘边,再次掀开指宽缝隙,双眼从那黢黑缝隙里看出去,像是推开掩藏着黑夜房门。
他低眸下视,目光凝注,单元楼下甬道边载着两列路灯,路灯下停着两辆黑色轿车,灯光是焦黄色,像是灯泡里装着团火,钻到光圈里雪沫子像是朝着火堆飞翔虫子,绕着灯泡
秦放忽然按住他肩膀,神神鬼鬼凑在他衣领上闻几下,瞪大眼睛看着他,说:“表哥,薰衣草香精味儿。”
邢朗也偏头闻闻:“你是狗鼻子吗?怎什都闻不到。”
秦放丢开他领子,似笑非笑道:“表哥,魏老师走,你混风生水起嘛。”
也不知秦放到底是有心还是无意,专往他痛处戳。
不过秦放这句话倒是把他暂时从波云诡谲你死活政治斗争中捞出来,给他另桩不伤及命理却伤及根骨心事,现在对他也算是种解脱。
邢朗不语,咬着烟把U盘插进去,音调调到最大,严肃丢过去个字:“听。”
秦放听好几遍,才辨认出那道模糊音波确是他两年前偶然间发现送丧曲。
“没错,就是这首歌。”
秦放手托腮,手扣着餐桌桌布,垂着眼睛淡淡道。
现在提及季宁安,提及他曾为季宁安做那些疯狂蠢事,他已经很平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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