阮萝闷着声音说,“先喝汤。”
周之南坐起来端着碗喝,口喝下去半碗便放下。
“喝光。”
阮萝高压监视下,他再端起碗,喝个干净。还要把碗倒过来给阮萝看,呐,喝光哦。
他到衣柜里取睡袍,牵着阮萝进浴室。仍是上次两人共浴那个浴缸,梅姨放好水。
洁癖周老板可受不,“弄脏床……”
可阮萝不说话,满脸倔强勾着他脖子,周之南骑虎难下姿势尴尬,真真拿她点办法都没。
“你让换身衣裳,嫌脏。然后好好抱抱你,可好?”
身下人小脑袋摇很快,不答应。
他本还想洗个澡,可别说洗澡,衣服都不让换,不知道怎办才好。
你可否知道,凌晨到天亮之间,有段“混沌时刻”,天不明不暗,月神和日神在忙着轮换。在这期间,每个彻夜未眠人,可以说任何想说话,做任何想做事。不是天知地知你知知,只是你知知,甚至你不知,知。切都是只属于你自己。
这也是为何大多暗杀和见不得人交易,神婆恶毒诅咒和少女祈祷,都在此刻发生。因没有神会看到,便不会在功德簿上写你几笔。
上海市最大港口,凌晨海风呼啸,周之南在心里默念句:萝儿,好生想你。
条浪扑过,如同雁过无痕,谁也不知道周之南心事。
阮萝夜窝在沙发里睡不安稳,天蒙蒙亮,天边开始泛着茫茫白,壁炉火已经快要烧完,周宅响起汽车停稳声音。
周之南把西装脱下扔在地上,入水,脖子靠在浴缸边缘,半闭着眼。
阮萝扯个个小矮墩子坐在浴缸旁陪着,低头闻闻周之南发梢,仍是浓浓海腥味。
周之南发觉她细小动作,笑笑,“你不如给洗个头,最好再抓抓。这吹夜海风,真磨人。”
阮萝在架子上拿进口洗发
幸亏梅姨到及时,见两人尴尬姿势偷笑,表面上只装看不到。参汤放在床头边上,出声提醒。
“先生不吃姜便没煮姜茶,参汤也来不及多炖,先趁热喝碗热汤,下面还在煮着,炖烂再盛上来。去浴室放水,先生可得泡个热水澡,不然寒气入体就严重。”
周之南强行蹭蹭露出半张脸,回应梅姨:“好,你也夜没睡,水放好就去歇吧。”
房间里又只剩两个人,周之南拿梅姨话劝她,“你听没听梅姨怎说,萝儿,好想去洗澡,脏难受。”
脖子间胳膊终于松松,刚在码头他周之南也没被人抵着脖子,如今却被个小姑娘锁喉,真真丢脸。
周之南脚踏进周宅,带身海水咸腥气,海风生冷感。面前忽飞来只“短毛家雀”,撞进他怀里,嘴里唤着“周之南”。熟悉感觉,熟悉声音,上海滩唯个唤他周之南大名正是此刻披着真皮斗篷阮萝。
他试图推开她,“萝儿,身上寒,且换身衣服再抱。”
周之南身上只穿身西装和风衣,这夜定是冻不轻。梅姨确定人没事,帮他把风衣褪下挂起来,就钻进厨房煮参汤,好作滋补。
阮萝不应,使出吃奶力气挂在他身上,声不吱。
他无奈叹气,把人提着上楼。到房间里想把她放在床上,却被勾着脖子同她起躺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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