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走过去夺她手里书,正读到《剪梅》。
红藕香残玉簟秋。轻解罗裳,独上兰舟。云中谁寄锦书来?雁字回时,月满西楼。
花自飘零水自流。种相思,两处闲愁。此情无计可消除,才下眉头,却上心头。
这首倒是比纳兰容若好些,大抵女孩子都喜欢这些盈盈绕绕情丝婉约词,周之南挑眉,尽量去理解。
阮萝感觉到有人,醒来擦擦口水,见周之南拿着她书,跳起来
“娇娇,只要你康健,哪怕是孩子,与来说都是小事。”
这是他肺腑之言,只他没想过阮萝有多渴望拥有孩子。想想,他觉得她还小,只是他觉得而已,好似从未问过阮萝。
现下被她捂着嘴巴,不许再继续说。
“你这样说,它也会难过。”
“周之南,不许再说。”
可他是世间顶温柔,摇头,“你这般说,它会难过。”
阮萝心头恸,只觉得嘴巴里都是苦,抱在周之南肩头,也不再哭,可仍是满心哀伤。
她在耳畔低语:“们等它再回来,它定会回来。”
仿佛彼此都已接受这个现实。
静默许久,阮萝喊饿。他本想亲自去给她煮碗粥,现下四点多钟,天蒙蒙亮,家里下人都还没起。但阮萝不允,非要他陪着,只给两分钟去叫梅姨时间。
。
她有些看不清周之南脸。
男人伸手帮她擦眼泪,指腹触及在脸上,这屋子里每缕空气都是温热,只两人心同样都是冰冷。
晨间鸟叫声清脆,是春日里最盎然生机,可高宅美屋中,有生命在流逝,有人内心岑寂。
她忍着疼侧身,蜷缩起来,头要埋在被子里,周之南半分办法都没有,只能在旁边陪着。
应当庆幸她年纪小,恢复得快,没两日就不再疼痛。只她北方人,口味更重些许,李自如千叮咛万嘱咐不许吃味道重。家里那个北平厨子都被周之南平白无故包红包,让他回家休息月。
直到被李清如扯着进琴房,道再贪吃就多练小时琴,阮萝败。
商会里,周之南请新秘书,他日日都要踩着最早回家时间,处理完手头事务。
回家见阮萝拿着本李清照词,人已经栽在院子里秋千上打盹。香花美人,好不自在。
当然要忽略美人微张嘴,正流着涎水。
然后要被他搂在怀里,什也不做,就这样安安静静躺着。
因怕她饿,梅姨没多煮,看着熟赶紧送上来。阮萝见是碗白粥,嘴撅得老高。可李自如吩咐过,先不能乱吃,还是应当稳妥些。梅姨答应问过李自如后午间给她做好吃,才勉强吃下。
周之南口口喂,还要问“肚子疼不疼”,阮萝经历骤然失去滋味,现下他陪在身侧,只觉得心头又多股暖意。
吃完她让他也进被窝,天光大亮,有情人在赖床。
周之南小心护着她,生怕弄疼哪里,现下是两人私语时间。
“是错。你年纪小不懂是理所应当,罪责大。”
“切都是过错……”
他已经把自己陷进悔意中无法自拔。
阮萝掀开被子冒出头,撑起上身胡乱地摸他脸,“你不要这样……”
为让他减轻心里那份对自己责怪,她啜泣着说:“们当它没来过好不好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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