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夜，少女难眠，侧卧在床上看漫天星光。腿不自觉地拢
拢，手隔着睡衣轻触，又像触电般地弹开。
与此同时，陆公馆，陆汉声带着
身脂粉香回到房间。穿裁剪贴合
衬衫马甲，领口领结被丢在沙发上。把香烟夹在唇边，伸手挽袖子，胳膊上还有暧昧吻痕，不知道是上海滩哪位美人檀口留下。
茶几上也放着幅画，他胡乱撕开包装纸，待看到里面画，眉头皱。
此情此景若是教上海滩众名媛看到，定要心脏直跳，雀跃涌动，想为
情窦初开年纪，少女被冷峻母亲管束，而父亲冷淡，鲜少关怀。她每每练琴疲累，起身站在窗前放空，只觉得窗外鸟儿都要比自己自在几分。她也清楚，自己将定丈夫，不会是周之南，也不会是陆汉声。大多是个陌生人，不定长成什
歪瓜裂枣样子。
因李家已与周陆两家足够亲密，不需要依靠嫁女儿来笼络关系。
而十五岁生日，既非成年，也非整岁，无人为她操办。甚至连碗长寿面都没有。
她艳羡父母对哥哥关怀，艳羡他们三人亲昵，只自己是李宅局外人，无处遁形。
但庆幸李自如记得，周之南陆汉声也记得，礼物包好，送到少女卧房，待她入夜里悄悄打开。
李家二小姐李清如自小养在深闺，每日便是学习各种上流社会东西。譬如钢琴，她点也不喜欢，却被逼着学十年之久；譬如插花，她想按照自己想法去搭配摆放，就会被李夫人冷眼相待，骂她没个规矩教养；譬如赏画，这个她算得上些许喜欢，但只是因为陆汉声爱好。
你问李清如，有甚自己喜欢吗？
她点也想不出来。
那关于年少情动，有没有喜欢过哥哥身份人？
喜欢过。
先是哥哥，拆开看，架雕花精美钢琴模型，上面还装饰着雕花点翠。东西是好东西，可她不喜欢。这模型就像她般，华美空洞，毫无灵魂。
再是周之南，幅刺绣长卷，上面是各式花样，绣娘定然下苦功夫。仍是好东西，可她也不喜欢。都是她烂熟于心花名，每日都要看倦。
最后，最后是陆汉声送。她已经猜得到，看着包装大小，就知是幅装框画。无声叹气，还是小心翼翼拆开，待露出整张画，她立刻抱到胸前扣住，脸红像吃醉酒。
那是幅西欧油画。应是托人临摹版本，她没见过，不知道名字。画面上，赤身女子包着风情独具头巾，手持孔雀羽扇，坐在床帐中。露半边**，整个背面正朝着画外……
李清如心跳加速，不敢再看，无用地甩手在面前扇风，试图降下温度。又拿块金丝绒披肩把这幅画包住，小心放到柜子最深处。
亦或是说肖想过那次。
李清如身边世家小姐，仍有许多同堂表哥成婚。虽周之南和陆汉声与李家并无姻亲，但三家直交好，三位父辈拜过同个老师，交流过课业，又起经商，相互照应。
十五岁少女，幻想过未来夫婿。
周之南深沉，喜怒不言，虽对她是温温柔柔，却总觉得捉摸不透。那陆汉声呢，陆汉声好，他笑就是笑，怒就是怒，少年人都喜欢这般性子。想着想着，就红脸，少女含羞，双手捂住脸颊。
低声啐自己“好生生发什春梦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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