虽然袁喜江没有驱逐他们,但是也不打算好生配合,还不知道要在这里耗多久,楚行云有些后悔没有坚持让贺丞留在派出所,这里俨然不是贺丞应该来地方。
就算是他自私吧,他不想让贺丞参与到任何罪案当中,更不想让他感受他本不应感受痛苦。
这对贺丞来说并不公平。
或许根本没有人能得到绝对公平,既然人人都必须面对淋漓现实,背负沉重苦难,为什唯独贺丞不可以?
是,没有理由,对他而言,唯独贺丞不可以。
随着这声问询似呼喊,老人转过身。
他们得以见到这位‘伟人’父亲。
资料上袁喜江不过六十出头年纪,然而眼前这位老人却已显得风烛残年,老态龙钟。
他身上汗衫洗多次已经发黄,抽丝衣料上布满洗不掉油渍和污垢,脖子里搭条看不出原来色彩酱褐色毛巾。他脊椎像是被铁匠捶打至弯曲变形钢铁,身上皮肤几乎完全丧失水分,像抓跟在旱地生长老树样,被吸干水分,身躯干裂,皮肤松弛。
往前走几步,楚行云才发现他右眼白内障严重,眼珠与眼白浑然体,像是蒙层肮脏絮状网膜,他右眼几乎失明,而他左眼依旧健康,眀利有神。
进鱼缸边绿萝中,道:“不累,跟你起去。”
这时候小民警找到袁喜江现居地址,写个条子递给楚行云。
迎着日落时分,踩着黄昏光线,他们到纸条上指引地址——二手家电回收厂。
厂子是露天,成摞成摞旧家电和废铜烂铁推几个小山那高。楚行云把车停在厂子外土路上,在充满铁异味几堆废家电中尽量寻找干净地方落脚,不时还回头指点下贺丞,让他小心脚下废铜烂铁。
绕过片平地上分拣处,来到排彩钢房前,楚行云向位驾着炉灶在户外生火做饭妇女问起袁喜江。
他看着
看到他第眼,楚行云还担心他神志是否还清晰,但是对上他眼神时,楚行云发现自己完全多虑,这位老人虽然被生活折磨不成人形,但是他眼神告诉他们——他很清醒
袁喜江好像什都知道,仿佛拥有读心术般瞬间洞悉他们来意。
当楚行云说出袁平义名字时,袁喜江丢下手里撬棍,驼着被压弯脊背,像背座山样,言不发进屋子。
房间里没开灯,黑洞洞,站在门口借着黄昏残阳能看到里面满地锅碗瓢盆。
贺丞还未亲身领略过人间疾苦,所以此时显得有些无所适从,目光在高处和近处不断游移徘徊,似乎找不到个固定落脚点。
妇女忙着切菜,正眼都没瞧他们,抬起刀刃指指前面,地方口音浓重道:“往前走,直走。”
楚行云姑且理解成她意思是走到尽头,于是谢她又和贺丞往前走。
十几米长彩钢房很快走到头,最后两间房用块军用帆布和前面房间格开,显示出居住者离群索居。
楚行云掀开绿帆布,就看到个身穿白色汗衫老人在血般残阳下,佝偻着身躯,两只干枯消瘦如鹰爪般大手操持着根撬棍,试图挪动卡在推烂铁中间,百十斤重卡轮胎。
“袁喜江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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