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仇。”
“你病刚好,又愤激得这个样子,今晚上可是害你,仲则,们为这些无聊人呕气也犯不着,房里还有瓶绍兴酒在,去喝酒去吧。”
他与洪稚存两人,昨晚喝酒喝到鸡叫才睡,所以今朝早晨太阳射照在他窗外花坛上时候,他还未曾起来。
门外又是个清冷好天气。绀碧天空,高得渺渺茫茫。窗前飞过鸟雀影子,也带有些悲凉秋意。仲则窗外几株梧桐树叶,在这浩浩白日里,虽然无风,也萧索地自在凋落。直等太阳射照到他朝西南窗下时候,仲则才醒,从被里伸出只手,撩开帐子,向窗上望,他觉得晴光射目,竟感觉得有些眩晕。仍复放下帐子,闭眼睛,在被里睡忽,他昨天晚上亢奋状态已经过去,只有秋虫鸣声,梧桐疏影和云月光辉,成昨夜记忆,还印在他今天早晨脑里。又开眼睛呆呆对帐顶看回,他就把昨夜追忆少年时候情绪想出来。想到这里,他创作欲已经抬头起来。从被里坐起,把衣服披,他拖鞋就走到书桌边上去。随便拿起张桌上破纸和枝墨笔,他就叉手写出首诗来:
络纬啼歇疏梧烟,露华白凉无边,纤云微荡月沉海,列宿乱摇风满天。谁人声歌子夜,寻声宛转空台榭,声长声短鸡续鸣,曙色冷光相激射。
三
仲则写完最后句,把笔搁下,自己就摇头反复吟诵好几遍。呆着向窗外晴光望,他又拿起笔来伏下身去,在诗前面填《秋夜》两字,作诗题。他边在用仆役拿来面水洗面,边眼睛还不能离开刚才写好诗句,微微仍在吟着。
他洗完面,饭也不吃,便个人走出学使衙门,慢慢只向南面龙津门走去。十月中旬和煦阳光,不暖不热洒满在冷清太平府城街上。仲则在蓝苍高天底下,出龙津门,渡过姑熟溪,尽沿细草黄沙乡间大道,向着东南前进。道旁有几处小小杂树林,也已现出凋落衰容,枝头未坠病叶,都带黄苍浊色,尽在秋风里微颤。树梢上有几只乌鸦,好像在那里赞美天晴样子,呀呀叫几声。仲则抬起头来看,见那几只乌鸦,以树林作中心,却在晴空里飞舞打圈。树下块草地,颜色也有些微黄。草地周围,有许多纵横洁净白田,因为稻已割尽,只留点点稻草根株,静静在享受阳光。仲则向四面看,就不知不觉从官道上,走入条衰草丛生田塍小路里去。走过块干净白田,到那树林草地上,他就在树下坐下。静静地听忽鸦噪声音,他举头却见前面带秋山,划在晴朗天空中间。
相看两不厌,只有敬亭山。
这样念句,他忽然动登高望远心思。立起身,他就又回到官道上来。走半个钟头样子,他过条小桥,在桥头树林里忽然发见几家泥墙矮草舍。草舍前空地上只在太阳里躺着白花犬,听见仲则脚步声,呜呜叫起来。半掩家草舍门口,有个五六岁小孩跑出来窥看他。仲则因为将近山麓,想问声上谢公山是如何走法,所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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