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在渔洋之上?呵呵,呵呵。”
稚存看他这病状,就止不住流下眼泪来。本想去通知学史朱笥河,但因为怕与戴东原遇见,所以只好不去。稚存用湿毛巾把他头脑凉凉,他才睡忽。不上三十分钟,他又坐起来问稚存说:
“竹君,……竹君怎不来?竹君怎这几天没有到房里来过?难道他果真信他话?要回去,要回去,谁愿意住在这里!”
稚存听这话,也觉得这几天竹君对他们确有些疏远样子,他心里虽则也感到非常悲愤,但对仲则却只能装着笑容说:
“竹君刚才来过,他见你睡着在这里,教不要惊醒你来,就悄悄出去。”
“仲则,们真价,百年后总有知者,还是保重身体要紧。戴东原不是史官,他能改变百年后历史?时胜利者未必是万世胜利者,们还该自重些。”仲则听这话,就举起他双水汪汪眼睛,对稚存看眼。呆忽,他才对稚存说:
“稚存,头痛得很。”
这样讲句,仍复默默俯首,走来走去走会,他又对稚存说:
“稚存,怕要病。今天走天,身体已经疲倦极,回来又被那伪儒这样辱骂场,稚存,若是死,要你为复仇呀!”
“你又要说这些话,们以后还是务其大者远者,不要在那些小节上消磨们志气吧!现在觉得戴东原那样人,并不在眼中。你且安睡吧。”
,稚存,稚存。”
“…………”
“稚存,,……想……想回家去。”
“…………”
“稚存,稚存,你……你……你怎样?”
“竹君来过?你怎不讲?你怎不叫他把那大盗赶出去?”
稚存骗仲则睡着之后,自己也哭个爽快。夜阴侵入到仲则房里来时候,稚存也在仲则床沿上睡着。
“你也去睡吧,时候已经不早。”
稚存去后,仲则个人还在房里俯首走来走去走好久,后来他觉得实在是头痛不过,才上床去睡。他从睡梦中哭醒来好几次。到第二天中午,稚存进他房去看他时候,他身上发热,两颊绯红,尽在那里讲谵语。稚存到他床边伸手到他头上去摸,他忽然坐起来问稚存说:
“京师诸名太史说诗怎样?”
稚存含眼泪勉强笑着说:
“他们都在称赞你,说你才在渔洋[1]之上。”
“仲则,你有钱在身边?”
“没有。”
“也没有。没有川资,怎回去呢?”
五
仲则性格,本来是非常激烈,对于戴东原这辱骂自然是忍受不过去,昨晚上和稚存两人默默在房间里走来走去走半夜,打算回常州去,又因为没有路费,不能回去。当半夜过,学使衙门里人都睡着之后,仲则和稚存还是默默背着手在房里走来走去走。稚存看看灯下仲则清瘦影子,想叫他睡,但是看看他水汪汪注视着地板那双眼睛,和他全身在微颤着愤激身体,却终说不出话来,所以稚存举起头来对仲则偷看好几眼,依旧把头低下去。到天将亮时候,他们两人愤激已消散好多,稚存就对仲则说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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