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那块缎子。”又继续着说,“你这块缎子,昨天本想送过来,可是怕被她们看见要说话,所以终于不敢进来。”
“嗳嗳,王先生,真对不起,昨儿累你跑那些个路,今天果然跑出病来。刚才问茶房来着,问他你住房在哪个地方,他就说你病。觉得很难受?”
“谢谢,这忽儿觉得好得多,大约也是伤风吧。刚才才出身汗,发烧似乎不发。”
“大约是这忽儿流行病吧,姥姥她们也就快好,王先生,你要不要那种白药片儿吃?”
“是阿斯必淋片不是?”
,撩开帐子来对望,就很惊恐似叫说:
“王先生!你脸怎会红得这样?”
对他说,好像是发烧,饭也不想吃,叫他就把手巾打把给。他介绍许多医生和药方给,告诉他现在还想不吃药,等晚上再说,和他说话声气也变,仿佛是面敲破铜锣,在发哑声,自家听起来,也有点觉得奇异。
他走出去后,把帐门钩起,躺在枕上看看斜射在格子窗上阳光,听几声天井角上棵老树上小鸟鸣声,头脑倒觉得清醒点。可是想起昨天事情,又有点糊涂蒙懂,和谢月英道出去,上塔看江,和戏院内种种情景,上面都像有层薄纱蒙着似,似乎是几年前事情。咳嗽阵,想伸出头去吐痰,把眼睛转,却看见昨天月英买那包材料,还搁在枕头边上。
比较得清楚地,再把昨天事情想遍,又不知几时昏昏睡着。
“好像是,反正是吃要发汗药。”
“那恐怕是,你们若有,就请给点,回头好叫茶房照样去买。”
“好,让去拿来。”
“喂,喂,你把这包缎子顺便拿去吧!”
她
在半醒半睡中间,听见有人在外边叫门。起来开门出去,却看见谢月英含微笑,说要出去。硬是不要她出去,她似乎已经是属于人。她就变脸色,把嘴唇突起来,不问皂白,就个嘴巴打过去。她被打后,转身就往外跑,也拼命在后边追。外边天气,只是暗暗,仿佛是十三四晚上,月亮被云遮住暗夜样子。外面也清静得很,只有她和两个在静默长街上跑。转弯抹角,不知跑多少时候,前面忽而来个人不是人,猿不像猿野兽。这野兽头包在块黑布里,身上什也不穿,可是长得身毛。它让月英跳过去后,边就扑上身来。死劲挣扎回,大声叫几声,张开眼睛来看,月英还是静悄悄坐在床面前。
“啊!你还好?”
擦擦眼睛,很急促地问她声。身上脸上,似乎出许多冷汗,感觉得异常不舒服。她慢慢朝转来,微笑着问说:
“王先生,你刚才做梦吧!听你在呜呜叫着呢!”
又举起眼睛来看看房内光线,和她坐着那张靠桌摆着方椅,才把刚才梦境想过来,心里着实觉得难以为情。完全清醒以后,就半羞半喜问她什时候进这房里来?她们病好些?接着就告诉她,也感冒风寒,今天不愿意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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