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真?”
“谁说谎来?以后打算怎也和你在块儿住。”
“那你那位亲戚,不要反对你?”
“他反对有什要紧。自问个人就是离开这里,也尽可以去找事情做。”
“那你家里呢
来,就又把身子坐下,等她穿换衣服。
她那件羊皮袄,已经做好,就穿上去。底下穿,也是条新做玄色大绸大脚棉裤。那件皮袄大团花缎子面子,系前次和她道去买来,觉得她今天特别要穿这件新衣,也有点微妙意思。
陪她在大街上买些化妆品类,毫无情绪走段,就提议请她去吃饭,先上家饭馆去坐它两个钟头,然后再着人去请李兰香她们来。晓得公署前家大旅馆内,有许多很舒服房间,是可以请客坐谈,所以就和她走转弯,从三牌搂大街,折向西去。
上大旅馆去择定间比较宽敞餐室,请她上去,她只在忸怩着微笑,倒被她笑得难为情起来,问她是什意思。她起初只是很刁乖在笑,后来看穿真是似乎不怪她意思,她等茶房走出去之后,才走上身边来拉着手对说:
“这不是旅馆?男女俩,白天上旅馆来干什?”
被她那说,自家觉得也有点不好意思,可是因为她说话时候,眼角上那种笑纹太迷人,就也忘记切,不知不觉把两手张开来将她上半身抱住。边抱着,边们两个就自然而然走向上面炕上去躺下来。
几分钟中间,身子好像掉在堆红云堆里,把什知觉都麻醉尽。被她紧紧抱住躺着,眼泪尽是止不住在涌流出来。她和慈母哄孩子似边哄着,边不知在那里幽幽说些什话。
最后重关突破,就觉得自己生,今后是无论如何和她分离不开,从前莫名其妙在仰慕她种模糊观念,方才渐渐显明出来,具体化成事实件件,在混乱脑里旋转。
她诉说这种艺人生活苦处,她诉说A城班浮滑青年不良,她诉说陈莲奎父女如何欺凌侮辱她个人,她更诉说她自己毫无寄托半生。原来她母亲,也是和她样个行旅女优,谁是她父亲,她到现在还没有知道。她从小就跟她师傅在北京天津等处漂流。先在天桥小班里吃五六年苦,后来就又换上天津来登场。她师傅似乎也是她母亲情人中个,因为当他未死之前,姥姥是常和她母亲吵嘴相打。她师傅死后这两三年来,她在京津汉口等处和人家搭几次班,总算博点名誉,现在也居然能够独树帜,她母亲和姥姥等生活,也完全只靠在她个人身上。可是她只是个女孩子,这样被她们压榨,也实在有点不甘心。况且陈莲奎父女,这回和她寻事,姥姥和李兰香胁于陈老头儿恶势,非但不出来替她说句话,背后头还要来埋怨她,说她脾气不好。她真不想再过这样生活,想马上离开A地到别处去。
被她那说,也觉得气愤不过,就问她可愿意和道而去。她听这句话,就举起两只泪眼,朝呆视半天,转忧为喜问说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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