坐上轿子,向西向南在竹荫之下走六七里坂道,出梵村,到闸口西首,从九溪口折入九溪十八涧山坳,登杨梅岭,到南高峰下翁家山时候,太阳已经悬在北高峰与天竺山两峰之间。他们屋里,早已挂上满堂灯彩,上面对红灯,也已经点尽半样子。嫁妆似乎已经在新房里摆好,客厅上看
知客僧又陪们到寺外修竹丛中,看竹上或刻或写在那里名字诗句之类,心里倒有点奇怪起来,就问他这是什意思。于是他也同轿夫他们样,笑眯眯地对说大串话。听他解释,倒也觉得非常有趣,所以也就拿出五圆纸币,递给他,说:
“们也来买两枝竹放放生罢!”
说着就向立在旁边她看眼,她却正同小孩子得到新玩意儿还不敢去抚摸样,微笑着靠近身边轻轻地问:
“两枝竹上,写什名字好?”
“当然是枝上写你,枝上写。”
去罢!这条是去云栖便道,大约走下去,总也没有多少路,你若是走不动话,可以背你。”
两人笑着说着,似乎只转瞬之间,已经把那条狭窄下山便道走尽大半。山下面尽是些绿玻璃似翠竹,西斜太阳晒到这条坞里,种又清新又寂静淡绿色光同清水样,满浸在这附近空气里在流动。们到云栖寺里坐下,刚喝完碗茶,忽而前面大殿上,有嘈杂人声起来,接着就走进两位穿着分外宽大黑布和尚衣老僧来。知客僧便指着他们夸耀似地对们说:
“这两位高僧,是们方丈师兄,年纪都快八十岁,是从城里某公馆里回来。”
城里某巨公,确是位佞佛先锋,他名字,本系也听见过,但以为同和尚来谈这些俗天,也不大相称,所以就把话头扯开去,问和尚大殿上嘈杂人声,是为什而起。知客僧轻鄙似地笑笑说:
“还不是城里轿夫在敲酒钱,轿钱是公馆里付来,这些穷人心实在太凶。”
她笑着摇摇头说:
“不好,不好,写名字也不好,两个人分开写也不好。”
“那写什呢?”
“只教把今天事情写上去就对。”
静立着想会,恰好那知客僧向寺里去拿油墨和笔也已经拿到。拣取两株并排着大竹,提起笔来,就各写上“郁翁兄妹放生之竹”八个字。将年月日写完之后,搁下笔,回头来问她这八个字怎样,她真像是心花怒放似笑着,不说话而尽在点头。在绿竹之下这种她无邪憨态,又使深深地,深深地受到个感动。
这个伶俐世俗知客僧说话,实在听得有点厌起来,所以就要求他说:
“你领们上寺前寺后去走走罢?”
们看过“御碑”及许多石刻之后,穿出大殿,那几个轿夫还在咕噜着没有起身。半也觉得走路走得太多,半也想给那个知客僧以点颜色看看,所以就走上去对轿夫说:
“给你们两块钱个人,你们抬们两人回翁家山去好不好?”
轿夫们喜欢极,同打过吗啡针后鸦片嗜好者样,立时将态度变,变得有说有笑。
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,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