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是妹妹,她事情,你大约是晓得罢?在那信里是写得很详细。”
“们可不必你来介绍,上这儿来,头个见到就是她。”
“噢,你们倒是有缘啊!莲,你猜这位郁先生年纪,比大呢,还是比小?”
他妹妹听这句话,面色又涨红,正在嗫嚅困惑中间,她娘却止住笑,问说:
“郁先生,大约是和则生上下年纪罢?”
太倒还轻健得很。”
“是,她老人家倒还好。你请坐罢,马上起茶来。”
她上厨下去起茶中间,个人,在客堂里倒得个细细观察周围机会。则生他们住屋,是间三开间而有后轩后厢房楼房。前面阶沿外走落台阶,是块可以造厅造厢楼大空地。走过这块数丈见方空地,再下两级台阶,便是村道。越村道而下,再低数尺,又是排人家房子。但这排房子,因为都是平屋,所以挡不杀翁则生他们家里眺望。立在翁则生家空地里,前山后山山景,是依旧历历可见。屋前屋后,段段山坡上,都长着些不大知名杂树,三株两株夹在这些杂树中间,树叶短狭,叶与细枝之间,满撒着锯末似黄点,却是木樨花树。前刻在半山空亭里闻到香气,源头原来就系出在这块地方。太阳似乎已下山,澄明光里,已经看不见日轮金箭,而山脚下树梢头,也早有带晚烟笼上。山上空气,真静得可怜,老远老远山脚下村里,小儿在呼唤声音,也清晰地听得出来。在空地里立会,背着手又踱回到翁家客厅,向四壁挂在那里书画看,却使想起翁则生信里所说事实。琳琅满目,挂在那里东西,果然是件件精致,不像是乡下人家俗恶客厅。尤其使看得有趣,是陈豪写堂《归去来辞》屏条,墨色鲜艳,字迹秀腴,有点像董香光而更觉得柔媚。翁家世代书香,只须上这客厅里来看就可以知道。立在那里看字画还没有看得周全,忽而背后门外老远就飞来几声叫声:
“老郁!老郁!你来得真快!”
翁则生从小学校里跑回来,平时总很沉静他,这时候似乎也感到点兴奋。走进客堂,他握住两手,尽在喘气,有好几秒钟说不出话来。等落在后面他娘走到时候,三人才各放声大笑起来。这时候他妹妹也已经将茶烧好,在个朱漆盘里放着三碗搬出来摆上桌子来。
“哪里话,要比他大得多哩。
“你看,则生这小孩,他听见说你到,就同猴子似跳回来。”他娘笑着对说。
“老翁!说你生病生病,看你倒仍旧不见得衰老得怎样,两人比较起来,怕还是老得多哩?”
笑说着,将脸朝向他妹妹,去征她同意。她笑着不说话,只在守视着们欢喜笑乐样子。则生把头扭,向他娘指指,就接着对说:
“因为们娘在这里,所以不敢老下去吓。并且媳妇儿也还不曾娶到,老就得做老光棍,那还得!”
经他这说,四个人重又大笑起来,他娘老眼里几乎笑出眼泪。则生笑会,就重新想起似替他妹妹介绍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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