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语气倨傲,威胁之意分明,将酒杯举到人面前,但手却突然晃下,艳蓝液体瞬间溅到琴弦上。
抚琴手停下来,琴主人抬眼望向吴昊宇,鸢尾荼蘼般酒水映在他幽深眸中,如利剑出鞘时乍现寒光,冷冽又危险。
周予安心揪起来,生怕那人会把挥开酒杯,但他只是盯着吴昊宇看会,目光暗沉如无月之夜,然后抬手拿过酒杯,在刚要喝进去时候,被周予安把抢过来。
他将杯中酒水饮而尽,喝完吐吐舌头,皱着脸苦道:“真不好喝。”
吴昊宇气几乎要掐住周予安脖子,朝旁人吼道:“快给他拿醒酒!”说完用胳膊夹住周予安,手伸进他嘴里死命按压
吴昊宇嘴角挂着讥笑,手按住周予安肩头,问道:“周予安,你说说这人弹怎样?”
如果周予安是清醒,他定会察觉吴昊宇这般问用意,但他当时不假思索脱口而出:
“超好听!”
吴昊宇手陡然用力,周予安吃痛哼声,皱皱鼻子看向吴昊宇,不明所以。
“周予安,你在说反话呢吧?”有人见状笑哈哈问道。
琴,在灿烂缤纷蔷薇花架前席地而坐,尾蕉叶琴枕于膝上,然后抬眼望向人群中心吴昊宇,神色淡漠问道:“想听什?”
在烧烤肉焦味与滚烫炭火气息中,他声音格外低沉清冽,仿佛他并非身于此,而在渺渺远山与流云之间。
吴昊宇显然体会不到这般意境,他叉开腿坐在琴前,用锃亮皮鞋尖踢下琴身,哼笑道:“就弹他们说,弹完领赏。”说完掏出叠钞票捏在手里,在抚琴人眼前晃晃。
说罢又是阵哄笑,公子哥们纷纷看好戏,喝酒喝酒,吃肉吃肉,酒池肉林里围着方古琴,场面说不出滑稽。
周予安有些紧张,这人好像被为难,他刚想劝吴昊宇,就听到琴声乍起,自花团锦簇前穿过燥热油烟,杳杳而来,如雪落湖心,风过松林,裹挟着沁人水汽。
吴昊宇也转头盯着他,大有不说是就打人态势。
周予安却看到抚琴之人抬头望他眼,阴郁眼睛像深不见底湖,无人能探知湖底,他却好像窥到什,闪着微光。
“可是真觉得很好听啊!”周予安偏着头嘟囔道,满脸醉意让他看起来有些憨憨。
吴昊宇脸色彻底阴沉下来,他倒也未对周予安发火,这人毕竟是周家独子。
他从旁边取过杯酒,大剌剌蹲在抚琴人身前,说:“既然有人说你弹得好听,那你今天任务就算完成,这杯酒,你不会不给面子吧?”
他看过去,抚琴人微低着头,背却挺笔直,像是丛青葱翠竹,低垂眉目如泼墨山水,傲然琴声在高挺鼻梁上百转千回。
他不知自己是不是喝醉,竟听神游天外,只觉颗心如白鹿撞在冬雪里梅树上,砰声,分不清落下是梅还是雪,纷纷扬扬,清香满天。
有人听不下去,大声骂道:“这哪里是吹喇叭,明明是弹棉花!”
“太无聊,听都快睡着。”有个女生翻个白眼。
辱骂哄笑压过琴声,甚至还有人发酒疯扔把烤串过去,油腻腻落在琴旁,却丝毫没有干扰抚琴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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