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是说叔叔还是侄子？”
“别这样，达涅尔！
相信你
定会很喜欢亚德里安。”
心想，他八成会像架从七楼坠下
三角钢琴，把压得死死。
“你要不要吃点什
？”克拉拉问，“贝尔纳达烤肉桂蛋糕可是人间美味。”
也没出来
。”
6
在熟睡中做个梦，梦里回到初见克拉拉那个午后，想，这场梦应该只是巧合吧！或许，这个突如其来仲夏夜之梦是个强烈征兆，预告着邻居经常提起那件事：要变成大人啦！接下来，即使不是长得人高马大，起码也要开始长高。七点到，穿上最体面衣服，还跟父亲借来“公子牌”古龙水，拼命往身上喷，打算以家庭讲师或沙龙演说家形象出现在古斯塔沃·巴塞罗家。巴塞罗和侄女住在皇家广场旁宫殿般豪华公寓里。身穿制服、头戴白色蕾丝女帽女佣脸慎重，恭恭敬敬地替开门。
“您定是达涅尔少爷吧？”女佣说，“是贝尔纳达，有事请您尽管吩咐。”
贝尔纳达操着浓重卡塞雷斯口音，说话非常客气。她郑重其事地领进巴塞罗豪宅。公寓位在二楼，众多房间、客厅分布在环状长廊边，对于住惯圣安娜街狭小公寓而言，这座气派豪宅简直就像埃斯科里亚尔王宫缩小版。看来古斯塔沃先生除收集书籍、古抄本以及各种奇特书目，还收藏许多雕塑、画作和祭坛装饰，不消说，当然是数量惊人且种类齐全。跟在贝尔纳达后面，走过摆满各种标本和热带植物长廊，这地方真称得上是如假包换温室。长廊墙上镜子映出悬浮在空中金色微尘。前方传来呆板、走调钢琴弹奏声。
贝尔纳达仿佛手掷短刀码头卸货工人，身手利落地走在前面替开路。紧跟在后，路张望着周围环境，还看到六只猫和两只百科全书样大紫红色鹦鹉。女佣告诉，巴塞罗给两只鹦鹉起哲学家名字奥尔特加和加塞特。克拉拉在这片书画丛林另边大厅等着。她穿着身土耳其蓝色棉质洋装，那热切渴望双眼，立刻看见她，光线从圆花窗穿透进来，照着正在弹钢琴她。克拉拉琴艺不佳，节奏不对，偶尔还会走音，但是听在耳里，这首小曲就如天籁样悦耳，看她挺直身子坐在钢琴前，面带微笑，头部微倾……让觉得，此景只应天上有！本想以干咳几声方式宣示到来，没想到，身上浓浓“公子牌”古龙水味道，已经替先透露讯息。克拉拉突然停止弹奏，脸上漾着害羞笑容。
“还以为是叔叔来呢……”她说，“他不准弹奏蒙波作品，因为他说这样根本就是在折磨他！”
只听过首蒙波曲子，那是个脸色苍白、经常闹肠胃病神父弹奏，他在学校教们理化。
“觉得你弹得很好。”说。
“才怪。叔叔是真正热爱音乐，为加强琴艺，他甚至帮请钢琴教师。老师是个前途看好年轻作曲家，名叫亚德里安·聂利，曾在巴黎和维也纳学过音乐。他正在创作首曲子，将交由巴塞罗那市立交响乐团演奏，因为他叔叔是掌管乐团重量级人物。真是个天才呢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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