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深呼吸,然后勉强啜口汤。默不作声,只能盯着他看。
“你母亲去世以前,特别要答应她,绝对不能跟你提战争,也千万不能让你记得内战中发生任何事情……”
不知道该怎回话。父亲眯着眼,仿佛在寻找什似。凝望、沉默……或许他正在向母亲强调他刚刚说话。
“有时候,觉得自己不该听她。哎,也不知道。”
“无所谓,爸爸……”
“不知道,没注意。”
“最好是没有……”
“跟他们说,明天放学后,可能会去他们家为那个可怜女孩朗读,她自己个人定很寂寞。不过,还要你答应才行。”
父亲偷偷瞄着,似乎在心里纳闷着,究竟是他老得太早,还是长得太快?决定换个话题,唯能想到,就是那个困扰已久疑问。
“内战时期,真有人被抓进蒙锥克堡以后,从此就失踪?”
发涨。巴塞罗是这说。”
“不只是这样吧?你是不是在担心什,达涅尔?”
“没有,只是在想事情而已。”
“想什?”
“战争。”
“不,不是无所谓,达涅尔!战争之后切都不同。没错,确有很多人进城堡之后就再
父亲握紧汤匙,神色并没有异样。他注视着,嘴角微微扬起抹笑容。
“谁跟你说,巴塞罗吗?”
“不是,是托马斯·阿吉拉尔告诉,在学校里,他偶尔会跟讲些事情……”
父亲缓缓点着头。
“内战时期,有很多事情是无法解释,达涅尔。什叫事实,自己也常常找不到答案。有时候,就让事情顺其自然地发展,反而比较好。”
父亲惊讶地点点头,然后默默喝汤。他个性很内敛,虽然直活在过去记忆里,却绝口不提往事。在战后社会中成长,直以为这个贫穷、停滞不前、隐藏仇恨世界,就像水龙头流出来自来水样自然,以为这个千疮百孔城市无言哀伤,就是它内在灵魂真面目。童年陷阱之,就是对事物只有感觉,却不解原因。当理智成熟到足以解事情来龙去脉,内心受到伤害却已经太深。那个初夏夜晚,走在巴塞罗那阴暗街头,脑子里直想着克拉拉父亲死。在世界里,死亡是无名氏魔手,个挨家挨户敲门推销员,抓走许多妈妈、街头乞丐,或是九十几岁老人,仿佛他们中地狱彩票。死亡,可能就在身边,它有着人类外表,内心却被仇恨所荼毒;死亡可能穿着制服或风衣,在电影院跟大家起排队、在酒吧里把酒言欢;它早上还带孩子去公园散步,下午却无情地让某个人消失在蒙锥克堡地牢,或葬身无名冢……这些都是这颗小脑袋想不透事情。百思不解,或许,这个以为很真实世界,其实只是脆弱装饰品罢。在那个逝去年代,童年终结,就像西班牙国铁局火车,谁都不知道什时候会来。
和父亲起喝着那碗掺着面包丁浓汤,朝向教堂广场窗户敞开着,窗外不断传来嘈杂广播剧。
“怎样,你今天跟古斯塔沃先生见面都还好吧?”
“认识他侄女克拉拉。”
“那个盲女呀?听说她长得很漂亮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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