教育,那位勤勉地编写并增补它人,仿佛将自己视作头狡猾而又懒惰牲口,必须给它戴上笼头,训练它,逼着它干活。生命,在他和他心爱作者们看来,就是持续不断自完善,英雄主义就是他呼吸炽热空气,对于功勋、牺牲、燃烧要求则是天经地义——你可是苏联人!但所有这些都没能派上用场,在人事处、在军营、在小小学校和图书馆,人们过着波澜不惊生活,领工资、排队。世界似乎是成不变,好像也并不需要**党员为之付出什努力,党校和工厂均墨守成规,迟迟不愿做出决定性突破。
很显然,祖父是在为建功立业做着不懈准备,可惜却是白费力气。他穿越时代醒来,发现自己置身于黑洞洞大衣口袋中;他太过高大,没法不抓破衬里,他眼睛太过明亮,无法不感到迷惘。除要求、号召、关于不妥协和献身论述之外,在那个褐色本子里还提到孤独以及对温暖渴求。接近末尾处有这样段话:“永远不要抱怨命运。人命运就像人本身,如果这个人很坏,那他命运也会很坏。——蒙古民谚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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加利娅姑妈口述,而坐在电话机旁,在些方块纸上记录,在远东时祖父是怎样哄年幼她睡觉,怎样给她唱那不勒斯民谣,其中有首很美歌,唱是海员和袭灰裙姑娘。也记得祖父唱歌时样子,只不过唱是另外些忧伤歌,最经常唱是那首由涅克拉索夫作词,关于年轻z.sha者经典民谣:“痛苦痛苦四处闲逛,无意中将你撞上。”
加利娅姑妈讲,在斯维尔德罗夫斯克,战争爆发前年,那刚过周岁小爸爸米沙绕着挂满糖果和蜜糖饼新年枞树转圈,把他能够得着东西全咬个遍。父亲最初记忆同样源于此:军官之家宽阔楼梯上摆放着尊毛烘烘驼鹿标本,几乎要顶到天花板,年幼米沙被人抱起来,放在高高驼鹿脖子上。关于战争消息是这样获知:那是个星期天,野餐日子,整个部队人都来,军官们带着花枝招展妻子,孩子们挎着食物篮子,走两个小时终于到地方,大家在草坪上铺开桌布,有人迫不及待地跳进河里……突然,骑信使飞马来报,要求全体军官立刻返回营地,家眷原地集合。野餐就这样结束,游泳、采花都没顾得上。“就这样,发生后来所发生。”
整场战争,从头到尾,尼古拉·斯捷潘诺夫都是在乌拉尔大后方度过。他被视作“人民公敌”经历将其永远置于被怀疑地位,通往前线道路于他而言是关闭。可想而知,这对于毕生都在为建功立业做准备祖父而言是何等耻辱。早在1944年,战争尚未结束之时,祖父就复员,但他没有抗议,没有在狂怒之下摔门而去。或许,他在指望着决策者会回心转意,会挽留他,结果却并没有。
斯捷潘诺夫家搬到莫斯科,亲眼见证克里姆林宫上空胜利烟花和迎风飘展巨幅斯大林画像。他们住在华沙公路后面弗鲁克多夫卡区,在间狭长简易木屋里。尼古拉总是穿着军装,仿佛他军役仍在以某种方式继续,尽管他已经被调到联合厂人事处。关于小爸爸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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