玛丽安双腿盘坐在床上,面朝康奈尔。他靠坐在床头,手扶着胸上放可乐。
嗯,见到,她说,挺奇怪。
怎,发生什?
他喝得烂醉,也不知道。不知为什他好像要向道歉,为从前在学校那样对。
真吗?康奈尔说,那确有点奇怪。
哦。不记得,在吸烟区待会儿。
你最后亲到那个女孩儿吗?
没有,他说。
玛丽安闭上双眼,拿手给脸扇风。真好热,她说,你觉得这里热吗?
你可以把窗户打开。
她眯起眼睛,直到电视屏幕变成个绿色长方形,边缘溢出光亮。你要睡着吗?他问。她顿下,说:没有啊。他点点头,眼睛仍然盯着比赛。他喝小口可乐,还没化冰块在玻璃杯中发出轻响。她四肢摊在床垫上,沉甸甸。此刻她正躺在福克斯菲尔德小区康奈尔家房间里,看世界杯半决赛,荷兰对哥斯达黎加。他房间和中学那会儿模样,不过墙上那张斯蒂芬·杰拉德(1)海报有角松,向内卷起来。其他切还是老样子:灯罩,绿色窗帘,甚至包括带条纹边枕套。
中场休息时可以送你回家,他说。
她沉默秒。她闭上眼睛,又睁开,睁得更大些,这样才能看见球员在球场上跑来跑去。
打扰到你吗?她问。
没有,点都没有。只是你看起来有点困。
他回头看向屏幕,她借机放肆地研究他面部细节。他大概注意到她在干什,但出于礼貌,什都没说。床头灯把光线温柔地洒在他五官上:他好看颧骨,略微专注时皱起眉毛,上唇上方微微闪光薄汗。端详康奈尔脸总会给玛丽安带来种特别愉悦,它还可以根据其他任何感受而发生变化,取决于当时对话和情绪细微互动。他外貌像首她钟爱歌,每次听都略有不同。
他还提下罗布,她说,他说罗布要是还在话也会想跟道歉。是说,不知道罗布是不是跟他说
她蠕动着下床,去摸窗户把手,全程几乎没有坐起来。她停下,想观察康奈尔愿不愿意来帮她开。他今年夏天在大学图书馆打工,但自从她回家后他每个周末都会回卡里克里。他们开他车到处走,去斯特兰希尔沙滩,或者去格伦卡尔瀑布。康奈尔经常咬指甲,不怎说话。上个月她说他要是不想回话,不必为看她而回来。他不带感情色彩地说:这其实是唯期待事。这会儿,她坐起来,自己打开窗户。天已经暗下来,但外面空气还带着暖意,凝滞不动。
她叫什名字来着?她问,酒吧那个女孩。
尼亚芙·基南。
她喜欢你。
觉得跟她没什共同兴趣爱好,他说,说起来,埃里克昨晚在找你,你见到他吗?
能喝点你可乐吗?
他把玻璃杯递给她,她坐起来喝可乐,感觉自己像个孩子。她口很干,饮料很凉,在舌头上点味道都没有。她又喝两大口,然后把杯子还给他,用手背擦擦嘴。他接过杯子,眼睛始终盯着电视。
你很渴啊?他说,你要是想喝话,楼下冰箱里还有。
她摇摇头,重新躺下来,双手在颈后交叉。
你昨晚去哪儿?她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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