玛丽安最近住在家里,这是中学毕业后头回。白天,她母亲和哥哥上班,她无事可做,坐在花园里看昆虫在土壤间蠕动。在屋里,她泡咖啡、扫地板、擦家具表面。她家如今再也回不到真正干净状态,洛兰在酒店找份全职工作,他们没找人接替她。没有洛兰家住起来不舒服。有时玛丽安会天来回都柏林,和乔安娜裸露着手臂逛休雷恩美术馆,瓶接瓶地喝水。乔安娜女朋友伊芙琳要是没在上学或上班也会跟着起来,她总是对玛丽安体贴入微,想解她生活。玛丽安为乔安娜和伊芙琳感到开心,觉得自己很
过这件事,还是说埃里克只是把自己心理投射到罗布身上。
老实说,觉得罗布肯定也想道歉。
哦,不愿意这想。不想让他为这个内疚。从没记恨过他,真。你知道,没什大不,们那时都还小。
这不是什小事,康奈尔说,他欺负过你。
玛丽安没说话。他们确欺负过她。埃里克曾当着所有人面叫她“平胸”,而罗布面笑面窜到埃里克耳边说悄悄话,要附和她确是平胸,要添油加醋补充些不堪入耳话。月葬礼上,人人都在说罗布有多好,是多充满活力,多孝顺等等。但他也是个非常缺乏安全感人,为受欢迎而鬼迷心窍,因为绝望而不择手段。玛丽安再次意识到,bao行不仅会伤害受害者,也会伤害施害者,或许对施害者伤得更深、更持久。个被欺凌人不会对自产生什深刻解;但欺凌他人会让你会领会到某种无法磨灭东西。
葬礼结束后,她晚上经常浏览罗布Facebook页面。很多中学同学在他主页墙上留言,说很想念他。这些人在干吗?玛丽安心想,为什要在个死人Facebook主页墙上留言?这些留言除向天下昭告自己失去友人,究竟对谁有什意义?当这些留言作为动态出现在时间轴上时,究竟该如何反应才算得体?去点赞以示安慰?还是滑动页面去找更好看内容?不过那会儿玛丽安无论看什都生气。现在回想起来,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会对此光火。这些人什都没做错。他们只是在哀悼罢。诚然,在罗布Facebook主页墙上留言没什意义,但干别事也同样没有意义。如果人们悲伤时会做些没意义事,那只是因为人生命没有任何意义,这才是悲伤呈现出真相。她希望自己在罗布去世前已经原谅他,哪怕这对他已经毫无意义。如今,每当她想起他,她总是看不见他脸,他要转过身去,要站在他储物柜门后,要在他车里,隔着紧闭汽车车窗。你是谁?她心想。可现在没人能回答这个问题。
你接受他道歉吗?康奈尔说。
她点点头,低头看着手指甲。当然接受,她说,不是那种记旧账人。
幸好你不是,他回答说。
中场休息哨声响,球员们转过身去,低着头,慢慢穿过球场。还是零比零。她拿手指擦擦鼻子。康奈尔笔直地坐起来,把玻璃杯放在床头柜上。她以为他又要提出送她回家,但他却问:你想吃冰激凌吗?她说想吃。去去就回,他说。他出去时没带上卧室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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