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陛下。”外间正好传来声禀报:“宁学士觐见——”
李应棠收回手,行礼,“臣先告退。”
…
“……”咔。德全直接裂开。
御书房内。
檀木桌上整齐地摆放着上好镇纸笔墨,白釉瓷瓶中斜插着几枝梨花,为严谨肃穆室内添几分明丽雅致。
李无廷身着玄衣坐在案后,眉峰微敛。
在他跟前立名华服男子,生得富贵风流,五官同李无廷有三分相似——正是先帝二皇子,轩王李应棠。
“大人怎叹气?”德全笑道。
宁如深摇摇头,抬手点棵开得最繁盛梨树,“喜欢这棵。”若要埋尸,他先占个位置。
“这皇宫之内,草木都是圣上。”德全笑眯眯道,“大人若是喜欢,改日得赏,可向陛下讨两枝。”
宁如深听得心潮涌动。
他竟然还能有“改日”。
“呃,大人。可老奴好像听到……”
“宁大人……宁大人!陛下召见……陛下……”背后声音越追越近,还带着喘出来颤音。
宁如深深吸口气“刷——”地掀开车帘,头往外探,就对上德全那张跑得涔白涔白脸。
德全喘匀气,支起根兰花指朝宁如深嗔怪点,“哎哟,宁大人可真是磨人~”
宁如深礼貌微笑:………
宁如深出宫门,宁府马车已经候在宫门外。
名四十来岁中年男子从马车上跳下来,憨厚脸上浮出丝喜色,朝他行礼道,“大人!”
对面瞬间大惊失色,“大人!老奴是严敏啊!”
宁如深瞅着他打扮,试探出声,“喔…严管事?”
宁如深微微笑,“你今天长得和平日不样,下没认出来。”他说完登上马车,留下杵在原地摸着老脸满目困惑严敏。
李应棠拨着梨枝,“陛下,今日大典上是怎回事?”
李无廷指尖轻点着桌案,没有回话。
李应棠看他眼,无奈劝说,“臣不知道那宁琛是犯什事,但现在朝中.功臣都拧成股绳。他既有拥立之功,又有父皇口谕,随意处置怕是有兔死狗烹之嫌……”
“皇兄,朕有分寸。”李无廷终于开口。
李应棠瞅着他,想想笑道,“是臣多虑。”
“借公公吉言。”
交谈间很快就到御书房外,德全停在门口躬身道,“宁大人请,奴才就不进去。”
宁如深点点头,想到宫里规矩,又从袖中摸把,老练地塞到德全手里,“有劳公公。”
说完理理袖摆,跨入御书房中。
门扇合拢,德全迫不及待地往手上瞅:几颗小核桃滴溜溜堆在起,还有颗只剩半。
·
从宫门往皇宫深处走,路是金瓦朱墙。绕过道侧门,就走上条蜿蜒小路,道旁栽着片堆如玉雪梨树。
宁如深环顾四周,暗自感叹:
春庭玉梨树,埋尸好去处。
他这去,恐怕就回不来……
马车内已备好小食茶水,点熏香。
他随手抓把小核桃就开始咔嚓咔嚓嗑起来,顺便叫醒严敏,“发车。”
行出几米,道细细尖尖声音突然从背后远远传来,“宁大人——宁大人留步!”
宁如深心头咯噔下,浮出丝不祥预感。
他起身哐哐拍着车门催促,“严叔,快快,提速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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