入宫时,天已擦黑。
晚宴已筹备好,四周红柱金梁,灯火通明。
宁如深在内侍指引下落座,四周是翰林同僚,同最前方那张座席遥遥相隔。
过会儿,圣驾才从另边浩浩荡荡而来。
李无廷身着玄衣,在上方落座。
门吱呀推开,熟悉声音回道,“大人,老奴是严敏。”
灯烛被点燃,映亮屋中情景。
严敏恭恭敬敬地候在床前。
宁如深下清醒。
差点忘,他已经穿越到另个朝代。
拾话音噤,默默伏低身形。
李无廷睨着跟前锦衣卫,时只觉得脑子被堆乱七八糟东西塞个严丝合缝,他压着眉心捏捏山根。
片刻开口,“出去,继续跟着。”
拾磕个头。
离开前又听帝王沉声,“还有。下次再说些有没,就不用回来。”
但紧接着,又听拾禀道:
“夸完之后,宁大人就说:骂。”
“骂句,赏两银子。”
李无廷神色瞬变得古怪。
拾绘声绘色地学着严敏姿态,声如洪钟,“那府中管事就问——大人!您是饿死鬼投胎吗?”
宁如深四周同僚纷纷端酒杯热络地朝他敬酒:“听说宁大人从明日起就要伺候御前,真是当朝第红人啊!”
宁如深:?又是谁打小报告。
“哈哈大人就别装作不知情!圣旨下
可以。”
他疲惫地摆摆手,叫严敏将赏银分发下去,自己则走回主屋,“去睡会儿,晚宴前叫起来。”
严敏摸着白花花银子,无比虔诚,“是,大人。”
…
皇宫,御书房内。
宁如深远远地朝他看眼。对方若有所觉,视线似乎在他身上停留瞬,有些微妙。
只是隔着炫煌灯火与舞池,看得并不分明。
宁如深摸摸下巴:大概是错觉吧。
在几番礼乐和致辞之后,众臣渐渐放开。酒过三巡,上方帝王起身离开宫宴。
席间气氛顿时更为热烈放松。
他揉揉胀痛太阳穴,伸手在被子上拍拍打打地找着,“尔康,衣服呢?”
“大人外衫挂在衣架上。”严敏替他将云雁绯袍拿过来,“还有,老奴是严敏。”
宁如深接过衣服,拒绝他服侍,“好,自己穿。你下去吧,尔…严康。”
严敏:。
…
“……是。”
·
宁如深觉睡到将近傍晚。
叩门声响起时,他脑中依旧昏昏沉沉。窗扉关得严实,屋内片昏暗,恍惚之中他以为自己还在宿舍。
宁如深支起身子,迷迷糊糊地唤着室友,“尔康——屋子里好黑,你为什不开灯?”
李无廷端着茶呛下。
拾丝毫没有眼色,还在板眼地汇报,“另婢女娇嗔——大人衣襟大敞,简直就是不、不守男德!”
李无廷,“………”
拾,“宁大人面有绯色,悄悄拉上衣襟……”
李无廷,“拾。”
道身影悄无声息地跪在李无廷跟前——正是被派去跟察宁如深锦衣卫,拾。
屋中早已屏退旁人。
李无廷看向伏在前方黑影,“说。”
锦衣卫拾磕个头,将宁如深回府后情形字不落地汇报给新帝。
听到宁如深要求下人夸赞时,李无廷轻轻嗤笑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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