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看向瑟瑟发抖群人,想想,开口道,“骂句,赏两银子。”
十几张脸动摇地抬起来。
宁如深手里娴熟地剥起小核桃,“第个开口,赏十两。”
下秒,就听严管事声如洪钟地吼道,“大人,您是饿死鬼投胎吗!”
宁如深,“………”
……
院中声音渐渐稀疏。
下人们搜肠刮肚,甚至连人多吃碗饭都拿出来做番锦绣文章。
宁如深抬手止住,“可以。”
众人齐齐松口气。
宁如深厚着脸皮重复遍,“夸本大人。”
众人面面相觑会儿,最后还是婢女杏兰最有眼色,飞快地捧场:
“大人霞姿月韵,才高八斗,不愧为当年名动京城金科状元!”
其余人终于反应过来。
时间,溢美之词如花团锦簇满院盛放——
回到宁府,严敏将下人都召集起来。
宁如深搬张太师椅坐在院子里,守着碟瓜果茶点,目光扫过院中十几名下人,心头琢磨:
辞官是辞不,记忆也很模糊。
只能走步看步,先把和自己有关事打探清楚。
“大人,人都到齐。”严敏道。
宁如深听得耳鸣眼花。
这都是些什乱七八糟?
说半天没说出点有用。找不到有哪些仇家,也不知道到底哪儿得罪那位新帝。
“
李无廷无言地盯着小核桃看半晌,忽而开口,“拾。”
御书房角落阴影里,无声地浮出道人影。李无廷朝御书房外方向看眼,那道人影便又消失在阴影间。
宁如深重新坐上马车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。
严敏替人掀开车帘,“大人脸色不太好?”
宁如深陷进靠垫里,深沉地望向车窗外,“失之幸,得之命。”
·
宁如深花着银子听下午骂。
从开始求知若渴,到最后神色麻木。
——基本全是些鸡零狗碎琐事,明贬暗夸,画风越跑越偏。到后面甚至还有小婢女红着脸娇骂:
“衣襟大敞,简直不、不守男德。”
宁如深又道,“现在开始,骂。”
“……”院子里立马呼啦跪地!
无人察觉院墙外,趴伏着那道人影也跟着微微震。
“小不敢!”
宁如深头痛,“都起来。”
宁如深听半天,慢慢理出个头绪:
“宁琛”尚未及冠,是当朝最年轻五品官。幼年失怙,以介布衣身份高中状元,得先帝青眼,入翰林,路平步青云。
后来又在皇位之争中成功站队,拥立现在新帝李无廷。
在外人眼里应该是风光无限。
那“他”究竟是哪里得罪李无廷?
院子人紧张垂头,等待着发落。
“都到齐是吧。”
宁如深放下茶盏,坐正身子,清清嗓子道,“来吧,夸。”
“……”
众人茫然抬头:?
“……”严敏:都开始胡言乱语。
“老奴叫个大夫来给大人看看吧。”
“不用。”宁如深重新捡回思绪,“回去后把府里人都叫到起,本大人有事要说。”
严敏放下车帘前又朝车厢里看眼,却看果盘里已经空空如也,“大人,核桃都吃完?”
府邸规模不大,朴素中透着几分雅致,于介五品官来说挑不出半点错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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