严敏彻底说不出话。
…
屏风背后,德全把头低低埋进胸口。
丝丝缕缕光影从镂空里落进来,他是点也不敢乱看,更不敢朝旁边圣上觑上眼。
余光里,那只垂在身侧手骨节分明,动未动。也不知圣上是否……
严敏紧张催促,“大人,您快去趴好。”
“好好,知道。”
宁如深说着解束带往榻上扔,又行云流水地伸手去褪裤子。
严敏猛地想起圣上还在屋里,忙不迭拦住,“大人…大人别!被子盖又没人看得见。”不脱也样!
宁如深震惊:这话说得,就跟他白脱样!
宁如深:……
这是什兴趣?
李无廷朝他示意,“走吧,宁卿。”
…
主屋里摆面高大不透光屏风,仅有几处木架上镂空可供背后人看清屋里。
宁如深以“缠绵病榻”理由拖点时间。
德全和严敏趁机唤人收拾主院火锅。
耿砚去别院子暂避。
大概是想到崔家,他退场退得气势汹汹,厉鬼都没他怨气重。
李无廷收回目光,“宁卿倒也没夸大其词。”
·
宁如深刚在床上趴好,人就来。
他半张脸埋在枕头里,只见名四十来岁男人被小厮引进来。通身华贵服饰,身形干干瘦瘦,像根成衣店里衣撑子。
进屋,那眼珠子就开始四处乱转,看就酿满肚子心思。
宁如深抵唇哐哐咳两
下个姻亲。”
宁如深恍然。
阎王没来,小鬼先到。
他看眼桌上咕咚冒烟火锅,又环顾圈在座人:他,李无廷,耿砚,再算上门外待机崔家姻亲。
——不该齐聚人都齐聚堂。
德全心头跳,暗骂自己:
不要命,敢揣测起圣上来!
圣上是什人?
既是万人之上帝王,又是克己自持君子。看没看见,那端都是平常心态。
德全忙收敛心思,垂首静待。
“放心,也没想给人看。”
“老奴不是……”
“来不及,做戏做全。”宁如深止住他,将裤子褪扔在春凳上,抬腿翻身上床。
绯红衫带裹着霜白里嫩。
在氤氲幔帐间晃而过,烛火被风带得偏折两分,剪影摇曳投入帐中。
李无廷带着德全绕到屏风后。
宁如深看屏风将人挡得严严实实,稍微定下点心来,转头又让严敏在床头点盏灯、屋中熏上药炉。
片刻白烟缭绕,笼着衣架床幔,室内光线昏黄朦胧。
宁如深心下满意,吩咐小厮,“去请人吧。”
“是,大人。”
确是举止若狂,神似疯癫。
“臣从不欺君。”宁如深毫无愧色地欺个君,准备去屋里趴着装病,“陛下不回避下吗?”
李无廷目光落向他主屋,忽然问,“宁卿屋子够大吗。”
宁如深心头警铃动,“什?”
“朕看着够大。”李无廷不等他回答,又自顾自说道,说完很轻地笑下,“朕还从未亲耳听过人当面密谋,感觉会很有趣。”
他接过拜帖,“那臣还是见见?”
李无廷向他投去毋庸置疑瞥。
宁如深起身,轻掸下手中帖子,“很好。就决定是你,宝可梦!”
“……大人。”严敏轻声,“他叫孟柯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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