崔郝远猛地觉出自己是着道!
他目若泣血地盯向宁如深,仿佛在看仙人跳,“你…!好歹毒心思!”
当朝唯位领“先帝口谕”臣子。
三言两语让他“抗旨”新帝。
好出君臣相得!竟成撬开他这铜墙铁壁利刀。辩驳已无必要,崔郝远口老血含在嘴里,手指着这对君臣抖抖抖……
虽然早听过拾回禀,却远不及亲眼所见冲击。
他眉间难得染上怒意:
杀人、掠财、谋害朝廷命官……崔郝远,还有什不敢!
李无廷面色如霜,厉声道,“敢对朝廷命官动用私刑,崔相真是手遮天!”
“………”
宁如深迎着风吃瓜,眼睛吹痛都舍不得眨下。他吃得正欢,就听身侧落下声“走”。
胳膊上股大力传来,他被尹照飞身带出去——
披风呼啦响。
府门前灯火映出两人身形。
李无廷正和崔郝远对峙,循着动静抬眼望。
竟是天子亲临。
崔郝远猛地震住,“…圣上!?”
李无廷负手立在前方,“崔相好大魄力。”
“老臣不知圣驾亲临,望恕罪。不过——”崔郝远话头转,“陛下这是何意?先帝早有口谕,除谋逆大罪……”
“崔相违背先帝口谕在先,那便视同仁,概不作数。”
火光映亮半边暮霭。
丞相府内惊唤哀嚎声片,锦衣卫在府中毫不留情
老夫相府!可是忘先帝口谕,想要欺师灭祖?”
宁如深觑向身边尹照,添油加醋,“他说你是鸟狗。”
尹照瞥眼,言不发。
府外锦衣卫也言不发,只握紧绣春刀。
崔郝远见状怒道,“好好好…老夫就同你们耗着。今天便是禁军来,也休想踏入这相府步!”
李无廷却不再看人眼。只负手而立,肩宽背挺,似承载着头顶暮霭云天。
他大掌抬,“崔郝远目无王法,违抗皇命,罪同谋逆。”
“北镇抚司,拿人。”
哗啦,煞气凛然锦衣卫瞬冲入相府。
……
崔郝远看得呆住。
他呆呆地瞅着宁如深,像是要把人瞅出朵花来,“不是、陛下,这人…宁学士?他什时候来府上?谁用私刑?”
李无廷看他还敢狡辩,冷笑道,“不是崔相用,难道是他自己用?”
宁如深正被护送回李无廷身边。
闻言垂头拉拉披风,轻轻抖。
只见携风而来人面如白雪,乌发凌乱。
玄色披风虽遮住身形,却依然在翻动间露出下方破掉绯袍,细白腕子已被麻绳磨得通红。
两人目光在半空相撞。
宁如深眸光湿润,眼尾烧红,看着像是受极大委屈,神色十分凄艳。
李无廷有瞬震动。
“老臣何时违抗过!”
李无廷目若寒星,“先帝口谕亲封佐政大臣也敢绑,崔相眼中可还有先帝?”
崔郝远眼睛茫然地瞪大。
先帝口谕亲封,佐政大臣……?
…
话落,却听道威严而清冷声线从府门外响起:
“若是朕亲自来呢。”
整座府门前蓦地静。
院柱后,宁如深微微睁大眼:李无廷?
透过层层护卫,只见抹玄色人影自锦衣卫之后现身,即使看不清神色,也依旧能感受到那慑人气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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