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前妈妈是个为自己做
人生选择都满足
预期而得意女人。这些选择不都最好，不都是唯
正确选项，但在回顾里，确合适于她人生。在她还不想有孩子时，她不怕和别人不样，不担心在聚会中缺少话题。同学聚餐时她说“别只聊孩子”，在单位她说“是吗”。等待孩子降生时她仍旧频繁出差，有孩子后，她也准备继续申请升职。超出她计划发现是，她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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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三年时间，爸爸和妈妈尝试再生个孩子。先花年自然怀孕。失败后他们怨恨自己居然天真到会想要自然怀孕地步。然后是试管婴儿。过程中妈妈试过几种宗教，买磁疗床，清早平躺在床上监测体温。在尝试怀孕之前，爸爸戒烟成功。他在喜悦中觉得自己什
都能做成。之后他复吸。
做试管婴儿两年间，妈妈心情有许多起伏变化。她说促排卵针改变她荷尔蒙，让她像条河流，湍急、狭窄、波动、不停。有段时间她持续情绪低落。有时她说叠字，车车、狗狗、去玩玩、蹓蹓跶跶，像对孩子说话，也像自己变形为孩子。爸爸怀着惊叹观察她试验与表演，女人真富有意志，和男人不同。
爸爸和妈妈又去两次香港。第次没有成功，替同事亲戚带三台在内地脱销新款手机回来。回答亲属关于为什胚胎会移植失败问题时，爸爸比妈妈先崩溃。第二次是秘密去，也没有成功，妈妈劝爸爸放宽心，没什大不，也算意料之中，
们还有彼此。爸爸感到要发疯，去机场路上，他要求下车透气。妈妈陪他下车，走进与香港街头相比算得上空荡荡电子产品商店，正是香港回归二十周年纪念，商店为游客打九七折优惠。两人各买台新款手机。回家后爸爸换上新手机，妈妈没有拆封。
还去次广州，起见代孕母亲，西南省份人，中介公司称她叫小薇，身份证上名字不同，中介说这是她小名。小薇已生过两个孩子，年轻，不说话，用笑回答问题，穿大领口黄底碎花上衣和灰色宽松运动裤，头发梳起来盘在脑后，仿佛已经怀孕般。这次什都显得很顺利，求签结果是中吉，签诗内容谈到山川和爽朗新晴夏景。妈妈面试保姆公司推荐两页月嫂，在“专业”“资深”“金牌”“王牌”中选择位金牌，徐姐，比妈妈大四岁。
“们应该把儿童房装修成粉色还是蓝色？”第五个月，妈妈按广泛流传建议，在B超室里坐在代孕母亲和中介身旁，迂回试探医生。医生直截当说：“女孩。”像在嘲笑妈妈委婉。在走廊，中介告诉爸爸妈妈：“你们付钱啦。”
那这次降生会是个女孩子。妈妈是这样理解，上次是男孩子，回收，这次上天善意地换个类型以更好地护佑。她猜爸爸可能也松口气。不过植入胚胎后第24周，小薇胎停育。
爸爸和妈妈也想过既使用别人子宫，又使用别人卵巢。后来放弃这个念头。妈妈有过自己孩子，现在她还是想要自己孩子。
爸爸认为问题不在于精子。妈妈认为在所有这些之后，她已经有资格当辅助生殖医学博士后。要不要在胸前佩戴“英雄母亲勋章”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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