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看,他是不是很好?”水声浮动,人鱼耸立在江眠身后,俯低身体,依恋地抱住青年,“没有,骗你。”
江眠转过身,仰头望着人鱼,踌躇:“要说不好,那确实没什问题,可要说好……他这样是不是太憔悴,能混过去吗?”
青铜王嗣笑,他眼眸燃烧着岩浆金光,眼神略微瞥过行尸走肉般法比安。在江眠看不到角度,德国人忽然开始拼命地发抖,幅度之大,就算说他在激烈狂舞也毫无违和感。不过,无论他怎抽搐扭曲,他牙关始终咬得死紧,喉咙也不自然地挛缩着,不曾让江眠听到点多余动静。
“肯定可以。”拉珀斯温柔地劝说,“不要担心,他不会,出问题。”
人鱼丰密长发彻底散开,犹如件漆黑斗篷,完全包裹住江眠身体,也笼罩他视线两侧死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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对于拉珀斯来说,第重要事情,是陪伴江眠度过个称心合意热潮期;但是对于江眠来说,如果能将西格玛集团总部和研究所起深埋地底,葬送关于永生仙水切遗产,就算是为红女士报仇,也不枉他在这里蹉跎二十年光阴。
至于江平阳遗物,没法比安阻碍,江眠已经整理出他手稿、论著,还有被拆得零零碎碎笔记本。他收得越多,就越是沉默,到后来,被研究所视为最高机密,锁在机要库里个人终端,江眠已经不太想动,他准备等到先处理完西格玛事情之后再说。
提起法比安,到执行官访问研究所前天晚上,江眠果然看到许久未见老熟人。
严格来说,其实这算不得什“许久未见”,距离江眠重获自由日期,仅仅过去周而已,但这周发生事实在太多,以至于他再见到这个品格低劣老熟人,竟觉得恍如隔世。
趁江眠不注意,拉珀斯飞快地啄下他眼角,说:“吃东西,你饿。”
“哎!”江眠阻拦不及,只得瞪着人鱼,“这可不是朋友界限啊跟你说。”
拉珀斯委屈:“可上次不是答应,比朋友,还多点……”
雄性人鱼严严实实地抱着江眠,水浪涌动声响直不曾停歇,他们转身离开,絮絮叨叨说话声,同时渐行渐远。
在身后,那具被抛下
尤其是,法比安当前模样变化之大,真叫江眠愣好会。
从前,他是个身强体壮白人男性,尽管年过四十,可是因为保养得宜,还服用过永生仙水,看起来顶多三十出头,尚处于血气方刚、青春强健年岁。他个人体格,就顶两个半江眠,所以当日才能仅用只手,就让江眠无法挣脱。
然而眼下,不要说血气方刚,他简直是老态龙钟,活像被岁月无情地榨干最后丝精力。
法比安头发仍然是棕黑,可是发质之虚脆,仿佛轻轻吹,满头稻草似乱发就会化成枯槁灰。他灰蓝色眼瞳神光全无,布满干涸血丝,面颊深深凹陷,身上压根瞧不到有肉。德国人站在那里,竟让人恍惚幻视具嶙峋骨头架子。
果然和拉珀斯说样,法比安没事,他身上没有丝伤口,可是看起来,他却仿佛受尽天底下所有折磨,甚至不得不透支全部寿命,来抵御它戕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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