余梦洲痛定思痛,他下决心,不能再让法尔刻用这种手段腐化自己,于是干脆利落地起床,干脆利落地拉开门,干脆利落地……
“——早上好,你已经醒。”法尔刻站在门前,他换身轻便冕服,银丝掺杂在沉静蓝黑色之间,有效中和他过于锋利轮廓,英俊得令人发指,“因为不知道要对你说多少声抱歉,才能证明悔恨,所以打算从头做起:很抱歉,骗你,对不起。”
“去吃早餐吗?”他接着问。
……行吧,明天再痛定思痛,今天先搭个顺风车。
余梦洲爬到法尔刻马背上,悠闲地说:“还没原谅你哦。”
听见他话,眼珠子伤心地颤颤,溺水般自,bao自弃地沉到黑暗里,再也浮不起来。
少不知名窥探骚扰,余梦洲渐渐也不在脑子里想那些乱七八糟事,睡意渐渐袭来,他安然地闭上眼睛。
第二天早,余梦洲睡到自然醒,习惯性地往法尔刻毛乎乎马腹下面伸腿,伸到半,忽然想起昨天没在块睡,并且这几天都不会和他在块睡,遂将个自然伸腿动作,变成个不自然拉筋懒腰。
起床。
然后……然后他该干什来着?
刻,余梦洲正是当局者,而非那个门清旁观者。
般来说,爱是幸福、快乐、痛苦、占有欲……等等等等情绪混合物。这多年过去,历经死亡和离别磨难,法尔刻和他感情早就缠成团乱麻,单纯说爱也不对,单纯说不爱,更不对。
余梦洲正冥思苦想,试图用几百年前在大学尔雅课程上学半吊子心理知识来剖析下自己,黑夜如醴,他身后暗影中,却逐渐沸腾起泥浆般粘稠泡沫。
每颗炸开泡泡里,皆满胀着无数滴溜溜乱转猩红眼瞳。直到它们发现目标,便专心致志地固定下来,心意地凝望着人类埋在床榻间背影。
余梦洲突然皱下眉头。
过去早晨,他通常会先在人马暖烘烘皮毛里徜徉会,等他缓缓恢复清醒之后,法尔刻再把他驮在背上,慢悠悠地晃去吃早饭——他还没习惯灵体生存状态,需要再用人类方式生活段时间,作为过渡。
按照流程,现在就该他像只软趴趴小动物样,在皇帝宽阔马背上化成滩,准备去享用美味早餐……
天啊,不想不知道,想吓跳,不知不觉中,他居然已经被纵容成这种昏聩模样!
警惕人马大打糖衣炮弹牌!
但是仔细思索,他还是在内心“快乐”标准那栏,划个对勾。
灵体感应能力,可比肉身强太多倍,有好几次,他可以准确地发现法尔刻在背后哪个方向看他。就在刚才,他脊梁猛地窜过股寒流,令他全身个激灵。
余梦洲坐起来,不信邪地转头观察情况,唯见这里黑夜静悄悄,眼看过去,什也没有。
他狐疑地坐半晌,发现确实什都没有,这才重新躺回床上。过会,眼球接着从枕边阴影中无声且小心地浮出,转着看余梦洲情况。
余梦洲第二次皱起眉头。
“警告你啊,不许打扰休息。”他很不高兴地开口,“不管你是谁,只要被发现,马上就是榔头伺候,知道没有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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