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而眼前这个……这个生物,他投向自己眼神,就是在看灰尘,在看虫子。
她从未遇过比这更可怕注视。
人是有反骨和尊严,倘若受非人待遇或歧视,他还可以挺着脊梁,梗着脖子,大喊句“是个人”,人很难因为外界恶劣环境,就给自己换个物种;可面对天渊双眼,连她也在某个瞬间产生不能自拔错觉:或许确实是可有可无尘土,不足轻重虫豸。
“这是天渊,他是……”顾星桥卡壳下,斟酌着介绍,“呃,对象。”
对象,什对象?明笙费解地盯着他,像是忽然听不懂通用语。
、危险东西,正潜伏在顾星桥身后。
似乎察觉到她视线,那个“东西”缓步移出角落阴影——实际上,不要说藏人,那里根本无法隐瞒任何有点体积事物,但对方活动起来,仿若那片浅薄阴影,是来自深林陵墓荫蔽。
对方白袍如雪,银发亦是如雪,体格比寻常人还要再大出许多个型号,八根洁白无瑕外骨骼支撑着他躯干,使他足不沾地,宛如高高在上异神。
至于那完美不似凡人容颜,挺拔高洁仪态,皆是无关紧要小小修饰,将真正冰冷可怖内在,掩藏在只属于天神,抑或邪魔美丽之后。
明笙心头剧烈跳动。
讨伐对象,抗争对象,还是誓要打倒击败反派对象?
“……,嗯,结婚对象。”顾星桥说。
天渊心花怒放,爽。
这究竟是个什玩意?!
她能和顾星桥成为莫逆之交,其中个重要原因,就是因为她母星是颗矿石星球,而她只是个出身矿工家庭,在自由民和奴隶阶层之间艰难挣扎女性。她理解顾星桥处境,顾星桥亦明白她难处,他们都是只能靠自己拼杀出条血路,是同病相怜路人。
这路上,她经过太多人,高贵、卑贱、富贵滔天、穷困潦倒……尚不得志时候,她自然也见识过王公贵族,天生人上人,是如何看待她这种泥潭里滚上去贫民。他们俯瞰她眼神,好像在看粒无关紧要灰尘,或者更加碍眼些蚊蚋。
……但是,那也只是“好像在看”,好像在看灰尘,好像在看虫子。
不管那些活该吃屎王子公主们是如何轻蔑地对待她,她仍然是个大活人,这是不以个体意志为转移客观事实,譬如火是热,水是流体这种白痴常识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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