——皎洁光滑纸页上,呼之欲出地描画着他形体,黑发褐肤、表情逼真,刺青宝饰无不全,要不是纸面不会反光,他真以为自己是照镜子!
尽管画家没办法重现出妖魔神韵,但这仍然远远超过人类可以达到水准。
受到缪斯青睐艺术家能够画出来吗,独得阿波罗喜爱祭司能够画出来吗?也许厄喀德纳已多年不曾在大地上行走,可他完全可以断言:这便是低处神祇之下,高踞人类之上技艺。
奥林匹斯众神向来钟情于记叙者,不管是诗人、歌手,还是画家、雕塑家,神祇总为这些人类在神庙中安置各种各样职位,不叫他们淹没在平凡人当中。只因能够流传于世东西都是不朽,即便末日来再去,被记载者光荣仍然会留存于世间,供后代绵延不绝地纪念。
那是神与英雄特权。
地去。
“你……想问下,就是,”谢凝斟酌着,小心翼翼地说,“你为什对这好啊?”
听这个问题,厄喀德纳哑然地轻嘶,不能告诉他原由。
因为你抚摸蛇尾,对大胆地求爱,歌颂美丽——你甚至为不能重现它而悲苦地哭泣,可是,却不能回应你爱。
如此脆弱、如此渺小,你无法承受任何激情。亲吻会烧净你身躯,至于爱抚,假使没有控制自己流毒,恐怕死神早就上升到行宫,绞尽脑汁,思索怎才能从手中抢夺你死去灵魂。
他本不必来阿里马地宫啊!这儿黑暗、凄苦,半是炙烤火炉,半是刺骨冰窟,远离文明,没有阳光,缺少歌舞,自然也全无欢笑。雪白巍峨建筑不会在此处耸立,盛大宴会亦不得于此处举行,这里只剩下被放逐古老魔神,以及更多粗野地母眷属。
这孩子走进宫廷,国王便喜悦地奉他为座上宾;走进神庙,奥林匹斯诸神同样要争相从云端探头,抢夺他归属权;他与天才歌手俄耳甫斯齐走进冥界深处,走到哈迪斯面前,冥王或许会为俄耳甫斯琴声打动,允许他和他妻子离开死亡领域,但祂是定要留下多洛斯!你看他手指纤细洁白,却能描绘出多真实东西,在他笔下,赞美更加令人心醉神迷,责备也更加强壮有力。他画出神明宴饮,务必要使凡人生出攀登奥林匹斯山狂想;他画出罪恶行径,画中囊括所有对象,定在数千年之后依然叫人指点唾弃。
这可是神才能享用供奉呀!厄喀德纳心脏剧烈颤动,酸涩得几乎要即刻死去。
如何得到珍贵至此宝物?需要做什才配得上这个?妖魔怔怔出神,他完全凝固,呆滞得像尊青铜雕像。
他内心忽然开始怀疑,这其实是场阴谋,正如奥林匹斯神创造出潘多拉,唆使她引诱普罗米修斯兄弟,降灾于人间,现在,祂们
“这是个秘密!”蛇魔苦涩地说,“以后你会知道。”
谢凝头雾水,对厄喀德纳脑补无所知。
大蛇再度折返,它们带回谢凝画册和行囊。
“对对对,就是它!”谢凝高兴地抱着本子,他打开给厄喀德纳看,蛇魔便将头探出他左肩,准备观赏少年作品。
他怀着指点心情,结果反而令他大吃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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