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凝闭上眼睛,靠在蛇魔光滑坚硬尾巴上苦笑。
“说到底,还是好高骛远,又太贪心。”他喃喃地道,“什都想据为己有,看到那些学就会、点就通天赋型选手,心里面就嫉妒得冒酸水。”
尽管对他话语里很多说法都心存疑虑,然而,厄喀德纳奇异地领会他情感。这样嫉妒与不甘,是他在面对奥林匹斯山神时所固有情绪。
他将多洛斯抱进怀里,深深地叹息:“多洛斯呀,命运无常万千,哪里能得到尽善尽美好事呢?奴仆羡慕公民自由风采,公民羡慕国王威仪气度,国王则不由羡慕英雄名垂青史、永世不朽,就连,看到奥林匹斯神城里竖起神庙与石碑,享有世人崇敬与热爱,你能说不羡慕祂们吗?”
他看着怀中闷闷不乐少年,更加爱怜地抱紧他,因为他们乃是同病相怜对苦侣,此刻紧紧贴在起,各有各哀愁。
纳皱着眉毛,想想,坦诚评价:“听不懂。”
评价完,又很不解地说:“你为何总要妄自菲薄,多洛斯?知你才华横溢,哪怕阿波罗看你画纸,也要为你啧啧地赞叹。众神对于天才人类是多滥情宽容啊,昔日,代达罗斯出于嫉妒,将侄子塔洛斯从城墙上推下去摔死,复仇女神也不曾让他经受严酷报复,只是扼夺他小儿子性命,仅此而已。依看,你也不会比他更差!”
“不是……”谢凝声音沙哑,他清清嗓子,说,“不是天才。”
这是最让他黯然失落地方,他不是天才。
天才灵魂丧心病狂,他们敏感、觉知、创作热情,能使个人终生不得安分。在旁边看着他们,谢凝完全可以感觉出来,天赋就好比高悬在这些人头顶鞭子,逼迫他们抛弃切,呕心沥血,像快饿死野狗样,在画纸上饥肠辘辘地狂奔。
不过,他还是纳罕地问:“刚才听到你说学校,难道是缪斯九神在哪里开设学院,却不叫知晓吗?”
谢凝踌躇片刻,说:“这暂时是个秘密,但以后肯定会告诉你,保证。”
既然他这说,厄喀德纳便不再纠缠。他们苦闷地看着片洁白画纸,像两个干巴巴盯着秋日农田,却颗粒无收农民。
“明天再为你画幅,”谢凝承诺道,友好
他不是天才,他只是个有点才气美术生。那点才气,可以刚好生出双供他看见天才高度眼睛,却不能同样为他生出双向上攀爬手和脚。
他不知道要怎跟厄喀德纳解释。
“你知道,画技也是老师教,”他尽量简洁地说明,“光在学校里,就有很多比更优秀出色学生,不是最差,但同样不是最好。”
“刚入学那会儿,看到自己和别人差距,很害怕……有时候都焦虑得没办法睡觉。很久之前,就有个说法流传在们这行里,‘凭很多人努力程度,远到不拼天赋地步’。就在想,这些人既然已经有远超于天赋,怎还可以努力成这样?那该怎办,要怎活?”
“……所以加倍地勤劳练习,又不敢让人瞧出来,原来这拼命,才能够得上现在水准。拧巴得要死,都不知道是在跟谁较劲,挣这个面子给谁看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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