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当然算,”谢凝笑道,“美术这门学科,不光吃天赋,而且还特别吃练习时间。才入行几年,其实在心里,连画家都算不上,初学者称呼恰如其分,不算自谦。”
既然说到这里,谢凝长叹口气,往外倒些苦水出来。
“绘画是在纸面上还原雕塑,”他说,“画个东西,怎才能画出它形体和空间?这是相当部分美……是说画家,在绘画道路上最基础、最重要课题。像这种没天赋人,解决这个问题方法,只有大量地、超量地画,直到训练出直觉,把整体和结构变成信手拈来概念,这才算基本功到位。”
厄喀德
谢凝抓狂大叫,在殿内跑来跑去,差点开始在地上四处乱滚,或者扭曲地爬行。
“怎会这样?”他欲哭无泪,“你清洁作用也太强点吧,画啊!”
厄喀德纳也惊得嘶嘶作响,他头发炸开,尾巴尖高高地竖起,僵在半空中颤颤。
“真对不起!”蛇魔慌忙从王座上游下来,他双手垂在腰间,几乎惭愧得没法说话,“是建议导致这样结果,请你千万别生气!”
被他这水汪汪地看,谢凝哪还有什气,更何况,他也不是要气厄喀德纳。
里有吗?”
厄喀德纳神情茫然,他尝试着提议:“不知道你说‘擦掉炭痕’是什意思,但如果你需要清洁,供奉香膏神酒就是尘世间最洁净事物,用它们擦洗身体,灰烬也绕开你皮肤飞行。”
谢凝挠挠头发:“那试试?”
试试就试试,他抹抹手指,迫不及待地抱起香膏罐子,用栎木片沾点厄喀德纳专用香膏,谨慎地在画面高光处刮下
——奇迹发生,原本被碳粉糊在起纸面,就像被揩去尘埃光滑大理石表面,陡然雪亮刺目,便如谢凝刚刚拆封新纸。
“不生你气,”谢凝无奈地说,“就是……唉,没事!画不见还可以再画,小问题,没事。”
厄喀德纳沮丧地盘成团,谢凝也早就站得腰酸背痛,索性靠着他往地上坐。人蛇垂头丧气,长吁短叹,把空荡荡画纸望半天。
“其实,对于练习画作来说,重要不是成果,而是过程。”谢凝反过来安慰厄喀德纳,“学画初期,大家作品全都没眼看,到处是毛病,所以最重要,是你能在绘画过程中领悟到什,学到什,明白自己在哪儿有不足,哪儿可以努力改进……重要是这些。”
见妖魔还是眼神忧郁,很不高兴,谢凝拍拍他尾巴,接着说:“别难过,虽然画面被溶,可画得很开心啊。这几个小时不算白费,起码积累练习时间,下次就更有经验,能画得更好啦!”
厄喀德纳无精打采,他低声问:“你技艺,怎还能算初学者?”
等下,奇迹还在发生……奇迹发生过头!
谢凝还没高兴多久,表情就转为惊恐。那点“洁净香膏”,仿佛强力无比去污剂,从他刮到地方快速扩散,泛出波纹般涟漪。不出三秒钟,已经将黑灰炭笔排线消得丝不剩,还给他张空空如也画纸。
……白茫茫片大地好干净!
谢凝:“啊啊啊——!”
厄喀德纳:“嘶嘶嘶?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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