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尾音发着轻微抖,他没有哭,可他话语里含着那多苦涩东西,直听得人舌根发麻。
周易张张嘴唇,他心头沉重,局促间,他下意识回道:“龙神困囿梦境六千年,祂……他心里懊悔。”
“你说他很懊悔,还有什能让他懊悔?看不出来,也不想再看。”半睁着眼睛,刘扶光疲倦地,轻轻地道,“其实,不怕你笑话,在他梦里,有那刻,似乎成其中角色,听到他说他恨,想很久很久,也只能告诉他,没关系,不恨你。”
他再也不能撑住虚弱身体,便慢慢后靠,倚在坚硬岩壁上:“就像他始终学不会爱样,也学不会恨。睡在棺材里头,有时,会短暂地醒阵子,神志清明每分每秒,都在想关于他事,想是如何对他萌生感情。”
喘口气,刘扶光勉力笑道:“思来想去,大约是见到他第面那天吧?那天,看到他真身,不知怎,他脸上带笑,却总觉得他在哭似,因为他望着眼神,就像他已经流好多年眼泪,又麻木、又痛苦……”
,这三方中间故事,已经在漫长纠葛中,演化成谁也分不清、辩不明烂摊子。周易无意参与其中,但有些事,他却不得不告知刘扶光二。
许多复杂情绪,瞬从年轻仙人心中流转而过,他看着刘扶光,孱弱、衰竭、贫瘠不堪,如同根脐带上两个婴儿,晏欢那病态强大,几乎快把他吸干成片薄脆枯叶。
“仙君,”周易轻声说,像是害怕口气稍微吹重点,都能吹碎刘扶光身体,“龙神应该已经拿到您画像。”
刘扶光下抬起眼睛,定定看着仙人。
他感官、神经皆因绵延不绝疼痛而麻木,但乍然抬眼时,仍然能看出昔日慑人光彩。
他渐渐陷在流沙般回忆里——刘扶光仍然记得第次见到晏欢时景象。
世界向来宽厚地偏爱他,以至他直想对外界回馈、分享这种丰沛爱。他帮助晏欢,不仅是要成为他道侣,更想要成为他朋友,他家人,他从未得到过全部。当然,他同时在心里抱着小小,不切实际幻想,他也希望晏欢能够学着爱他,无论那是什样爱。
然而,晏欢要不是这些。多年来,他们直
“龙神已经苏醒,在不惊动他前提下,只能依靠龟甲占卜行动。”周易道,“带着您四个小友,为逃避鬼兽追捕,不得不扔出您画像拖延时间……没能及时赶到。”
刘扶光闭上眼睛,那刻,他只感到无穷无尽疲惫,从心头升起。
“……没事,”他哑声说,“这不怪你。”
周易偏头,看着四名凝固在空气中,只能说‘稚嫩’修真者,继续道:“这个时候,他们样貌体态,已经在成千上万鬼兽中流传,连师门也会受到牵连。毕竟,龙神想找到您愿望,强过所见过任何事物。”
刘扶光低低地笑声,眼中却全无笑意,他沙哑地问:“他还想要什呢?已经给所能给全部啊。血,肉,道心,还有颗……在他看来文不值,却已经是自认能捧出来,最好真心……他还想要什呢,这条苟延残喘命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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