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小心点走,慢慢来。”扶着他身体,属于母亲灵力,在刘扶光空落落体内转圈,探之下,熙姬心都凉半截。
灵炁衰竭、生机枯槁,用个不恰当譬喻,刘扶光此刻情景,简直像是受灾盐碱地,唯值得欣慰,是他肌骨被蕴养得不错,还能撑住他基本行动。
当然,倘若熙姬知道,这点“不错”,也是被晏欢亲手煎药放血喂起来,只怕心情更得糟透。
到军机室,刘扶光果然看到阔别日久父亲与兄长,他强忍鼻酸,唤醒父兄神志。
兄长刘齐章还在迷糊时候,父亲成宗恍神,居然见到妻子和死去小儿子站在面前,不由大惊失色,还以为妻子是被伪装邪魔外道乘虚而入,蛊惑心神,连忙厉声道:“好狗胆,什上不得台面东西,也敢来孤面前找死!”
想到昔年大婚当日,月下老人所说“不能再当夫妻”云云——那实在是喜出悲音,正正预言后来塌糊涂结局。
熙姬悲愤交加,喉咙像梗着根又长又老鱼刺,梗得浑身都僵住,只在咬牙切齿间,磋磨得咯吱作响。
她宁愿自己就在六千年前死,也好过在这时被孽龙当做讨好筹码,献殷勤礼物,来恶心她最爱孩子!杀人不过头点地,他还想干什,以为把东沼捏在手上,就能以此来要挟琢郎吗?
“可是您还活着,”刘扶光含泪而笑,“您和父王、哥哥,整个国家人,都还活着,们还能团聚相见,这就够……有你们,受再多罪也无所谓,真。”
熙姬语塞半晌,乍见重逢欢喜,此刻已被心酸全然冲淡。她真想抱着儿子大哭场,可看到刘扶光此刻模样,她险些认不出,这竟是过去那个天资纵横、丰神逸秀琢郎。
身为国帝王,成宗修为自然不低,他心念动,抬臂欲击,却见老婆瞬间柳眉倒竖,抢先在他脸上呼个大耳刮子,直打得他两耳嗡嗡,立刻清醒过来。
“混账!”熙姬怒喝道,“连你孩儿都不认得,竟要打他!”
刘齐章同时被这响亮清脆声吓醒,他愣愣地望着父母,更呆愣地望着刘扶光,刘扶光亦目瞪口呆半晌。
下沉浸到熟悉家庭氛围里,真是有种“嗯,都回来”恍惚感……
成宗捂着脸,面皮不
个母亲对孩子最强烈回忆,先是被他凄惨死去模样占据,接着,又被他病骨支离姿态所覆盖,她知道,以刘扶光此刻体能,必然是经受不起突如其来大悲大喜。
因此,熙姬咽泪,强颜欢笑道:“对,们……们不提那头畜生,只要家人能平平安安、和和美美地在起,就没有什坎是过不去……来,儿,带你去你父王那,他们应该还在军机室商讨要务,这几千年里,都不曾离开……”
她点点地站起来,运转凝涩灵力,松缓僵硬四肢百骸,她毕竟是强逾凡人千万倍修士,哪怕枯坐几千年,要恢复过来,也不过是几个呼吸间事。
然而,她恢复得越快,心里就越是酸痛难耐:倘若琢郎道心无损,丹田尚在,他又何至于落到现在这个几乎碰就碎地步!
想到这,熙姬愈发憎恨晏欢,恨不能将其生吃活剥才算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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