成宗听完来龙去脉,说不愤怒是假,但他想得更深点。过去因口舌惹出大祸真仙,死死,躲躲,再也成不什气候,新辈仙人,也就个周易,得以问卜天机,算是牵头顶梁人物,可他也不能完全救下琢郎,至善伤,还得那头至恶孽障来治。
姻缘线断又有什用,善恶体,本就要生世纠缠,那孽畜真要死绝,琢郎岂不也活不成?
“儿,父王知道你要与那物时时见着,心情肯定不好,”成宗道,“但切以身体为重,他既然赌咒发誓,说要治好你身体,那你管他摆出什阵仗,专心养着就是,身健体壮才最重要,明白吗?”
刘扶光笑容又收敛下去,他低声道:“只担心你们,晏欢近乎代替天道,他能用瓶中术将东沼凝固六千年,还有什是他做不出来?”
失而复得东西最是珍贵,他乍然与亲人重逢,但凡晏欢露出点想胁迫他就范意图,东沼都会落到个相当危险境地中去。他这样想着,脸上便显出惴惴之色。
见痕迹,只是心惊得发颤,他难以置信道:“琢郎……?你,真是你吗?”
几百岁人,眼眶也是说红就红。修真之人本就子嗣单薄,大儿子与小儿子之间相差百多岁,刘扶光算得上真正老来得子,是以成宗无不纵容,哪怕他想当个好逸恶劳混世魔王,成宗也乐得支持。可是,如此溺爱,刘扶光还是长成明珠宝玉般资质人品,怎能不叫为人父母加倍爱重?也正因如此,当周易带着他残缺不全遗体赶回来时,那种如同天雷灌顶哀恸,才叫人加倍痛苦。
“父王,……”刘扶光只说这几个字,成宗已经大步跨出,将他搂在怀里。
人间别久不成悲,然而在他家人眼里,六千年也不过是短暂刹那,场午后小憩时光。
成宗泪流满面,他兄长目光黯然,轻轻拉着他手。
成宗笑。
“琢郎,”他认真地对刘扶光说,“你不要怕他手段,也不要怕他会用们安危来约束你,死从来不是可怕事物。生命何其脆弱,人喝水可能会死,呼气可能会死,走路可能会死,有时在睡梦中就直接失去性命,又是什稀罕事呢?正常人从来看不起因噎废食蠢才。他要以磨难威胁东沼,那就大不死之;他要以死威胁东沼,那就堂堂正正地走到死土地上;倘若他要把魂魄也抽出来,让们连死也不得安宁……”
他轻松地笑道:“事情要是真已经糟
刘扶光睁大眼睛,他下巴贴在父亲肩头,眼睛望着窗棂外天空,他冰凉如死,无论晏欢堆来多少性温灵热法宝,都不能回暖丝身躯,此刻由内到外地发热,热得像是要烧起来。
他缓慢地抬起只手,抱在父亲背上,低垂紧缩太久眉目,终于光洁地舒展开来,唇角上扬,露出个含着泪水,却悲苦尽褪,唯余幸福笑容。
晏欢遥遥地望着这幕,九目尤其凝在刘扶光面容上,他也笑,笑得十分满足,就像将全天下至宝囊括怀,谁也不给,连瞧眼都不让。
扶光很开心,他想,这便值当,总算做件对事。
家人坐回寝殿,刘扶光身体衰弱,仍旧在床上躺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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