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遭景观犹如瞬时旋转万花筒,步落地,晏欢已经从药房,踏进熙姬宫室。
转眼望见那黑色法衣袍角,正在为女主人梳妆侍女顿时个哆嗦,再捧不起手里金骨玉梳。
隔着面圆镜,熙姬冷冷地盯着镜中晏欢,眼神活像淬毒。她指尖原本转着枚龙凤盘绕华丽掩鬓,此刻也缓缓捏紧,不紧不慢地用指甲倒剐着金龙身上鳞片。
晏欢微微躬身,仍然是温和有礼语气:“熙王后。”
熙姬并不起身,亦不转头,晏欢道:“今日冒然打扰,是为扶光身体。须得出趟远门,归期不定,他药,请你代送给他喝。”
同样渐渐沉默下去,过半晌,他又低语道:“这些天,想很多、很多事。知道错无可赦,却不知道要怎弥补这过错,这罪孽……过去有段时间,甚至发誓要找到倒转时间方法。想回到过去,回到们初见日子,回到切都还没来得及发生时候,但这种方法太不稳定。世事如巨木,每件可能发生在未来事,都是这棵树上分出繁细枝丫。牵发而动全身,就算能扭转六千年时间,也不敢保证,定能见到你……不敢赌,不敢。”
“唯能保证,就是你还活着……因为还可以维持最低限度理智,没有彻底崩毁成摊烂泥,只是时而清醒,时而糊涂。”晏欢说,“就这直等啊等、等啊等……”
他声音越来越轻,轻得像昆虫在风里微微振翅,轻得像滴水融入另滴水。
——刘扶光呼吸逐渐趋于平稳绵长,他睡着。
晏欢情不自禁地微笑起来,他维持着当前形态,在刘扶光床下高兴地翻个身,露出段漆黑纠缠肚皮,像只安心家犬,睁着九只眨来眨去眼目,慢慢闭上嘴巴。
事关小儿子身体,又听到瘟神要离开消息,熙姬眼神总算起变化。
“这算第天,每日碗,请让他按时服用,待到第七碗喝完,自第八碗起,已经加大剂量,到那时,务必隔日碗,否则他身体不能承受。”晏欢絮絮叨叨地吩咐,“用罄碗烦请留在药房,不要随意带出,回来后会亲自处理。这药最好叫他趁热用下,否则就太苦。喝完药,他床边玉柜里,还有个巴掌大白瓷盒,常常用这个哄着他吃颗糖,当然,也不能多吃,两颗为佳……”
熙王后眉头跳,接着又跳。
“……既然说到这里,还有事得使你知晓。这药原是为修补身体、打好底子,药性虽然
·
数日后清晨,晏欢变成人形,坐在专属药房,精雕细琢地熬煮刘扶光汤药。
等到药汁煎干,他便割腕放血、剔骨攥肉,这个步骤叫他做得行云流水,熟稔得不能再熟稔,煮完今日份,他又另外开火,如此筹备几十碗,心念转动之余,那些滚热汤水便凝固封存,仿佛被冻结在个时光不前空间。
做完这切,晏欢捧起碗药,先殷切地摇着尾巴,颠进刘扶光寝宫,重复“喂药——刷碗——捧着吃糖”步骤之后,他才走出宫门,眯起眼睛,凝视阴云不去苍穹。
本想再转心念,直接将熙王后拘来面前,但他犹豫下,还是向前迈出步。
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,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