心魔眼眸微微颤,他不愿承认,他其实是被这句话打动。
他踌躇很久,终于伸手掏进自己胸口,取出汪水晶剔透,金光熠熠道心,慢慢递到刘扶光面前。
“……它就在这里,”心魔说,“既然你不是要勉强自己来吸收它,那交还予你,自是无妨。”
刘扶光下床起身,他立在心魔面前,伸出左手,却并未拿走,而是柔和地覆在其上,与心魔手掌呈相对之势。
“你要做什?”心魔犹豫半晌,好奇地小声询问。
他说完这两句话,便好整以暇地靠在软枕上,等候着对方回音。
不知过去多久,殿内明光暗,阴影从四面八方翻涌汇集,在光洁地面上,流淌如错综复杂蛛网,影子又聚合成高大男子体型,无言地出现在刘扶光床边。
“……你该喝药,”心魔沙哑地说,“这对你身体有好处,早点好,你也能早点迎回你元神……”
“要它,不是为重新塞回肚子里。”刘扶光打断他话,抬头道,“你躲着,为什?试着对你笑下,原以为你会高兴。”
心魔难堪地梗着喉咙,好半天过去,方神色复杂地道:“就是……太高兴,因此才觉得惧怕……原谅,扶光,是不识好歹。”
卜算结果,他说“此事有颠覆之兆,前路蒙阴蔽雾、扑朔迷离”。如此看来,这个“颠覆之兆”,指便是晏欢此刻情形。
某种程度上说,个能够驾驭至恶躯壳存在,无疑要比至恶本身更加棘手,这实在不是当前他可以应对局面。
该怎破局?
刘扶光眉头皱起,他心里有个法子,决定试上试。
数日既过,刘扶光卧在榻上,盯着日复日送来汤药。
刘扶光低声道:“你定很好奇,身为至善,与至恶对立对照另半,所持有力
许多天过去,他直在想,至善到底有没有发现他身份?他潜伏在这里,无非是为对方亲口承认,刘扶光不仅是至善,还是万物灵长人魂,倘若他肯认定心魔即是至恶本尊,那便与昔日真仙样,等同于亲口为心魔封正。到那时,晏欢纵有翻天本事,又能翻到哪去?
心魔犹豫再三,方面,他既想动手扯出至善魂魄,直接洗完事——不论真心假意,目达到就行,最要紧是去完成倒转光阴大计;另方面,他又迟迟拖着下不手,说到底,至善于他伟业有什妨碍?把他洗成两眼空空白痴,未免也太过可惜……
早知麻烦如斯,他开始就不应当假扮成本尊模样,何至于今日这番刺手啰唣。
他忍不住问:“你方才说,你不想接纳这颗元神道心……?”
“什时候骗过你呢,”刘扶光轻轻地说,“你也知道,是从不说谎人。”
药碗通常会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床头,待他倒空之后,又会消失得无影无踪。
“晏欢,你还不打算见,”他陡然出声,“多少天,心情该平复罢?”
寝殿四周静悄悄,唯有纱帐在风中漫荡,犹如飘幻月光。
刘扶光垂下头,他瞧着自己手指尖,慢条斯理地道:“你若不来,就不喝这药。”
想想,他再补充道:“实不相瞒,这几日药,也是口未动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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