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中夏蝉声声长鸣,修行之人脚力到底比常人迅捷百倍,刘扶光神识覆下去,很快找到条出山小路。他们徒步走下山,踏上四通八达官道,道路两旁,便渐渐出现零星酒肆与摊贩。
“治安倒很不错。”刘扶光心下不禁诧异,玄日照耀六千年,凡诸世有灵之物,无所不恶,除横行妖邪异鬼,那些剪径强人、欺山大盗、成村连寨杀人取肉之地……就像水沟旁边蚊虫般常见,敢在路旁做寻常买卖地方,不是有大修士坐镇,就是被仙人阵法囊括其中。
他拂开飘扬酒旗,进到其中,里面坐着几个寥寥无几,做劳工打扮壮年男子,个腰系米色巾小二,正在油腻腻木桌上有搭没搭地擦来抹去,酒柜后还倚着名荆钗布裙妇人,呆滞地眯着眼睛,略施粉黛,难掩神情疲乏之色。
两个陌生人走进来,顿时引起这间小小酒家注意。刘扶光与晏欢身上,皆施障眼法,尽管凡人不得窥见至恶与至善真身,但通身气质还是无法完全掩盖,刘扶光眼眸清柔慈悯,晏欢眉宇间阴鸷恶毒,黑白,便如水火相撞,由不得人不注目。
当垆女缓缓睁大眼睛,不用离近,刘扶光已然看见她眼下青黑累累,双目黯淡得几乎看不见星光,神色里乏累,就像初春泛滥潮涌,被拘在摇摇欲坠大坝后头,随时有崩塌决堤危险。
闻言,刘扶光不置可否,只是微微颔首。
“你心里有主意就行。”
他站在原地,在四边环顾圈,这方小世界空气虽然干净明澈,虽然嗅不到混浊妖魔之气,但灵气同样微薄。刘扶光以神识扫,就知道再怎天资纵横,这里修士也至多不会超过元婴期。
晏欢殷切地站在他身后,紧紧盯着他举动。应是神力折损大半缘故,龙神用于伪装外皮,也不能完全覆盖真身,以至副龙角、条龙尾全伸在外头,露出双手亦尖甲狰狞,透出沥青般漆黑。
刘扶光摸着怀里棋盘角,沉默半晌,道:“你带到这个世界,想必不是心血来潮罢?”
不仅是她,酒肆里其他人也是样状态。
“魂魄饱满,生气无缺,”刘扶光喃喃道,“不像是被吸魂采补模样,更像是……”
晏欢兴致缺缺,全部注意力都在刘扶光身上,能放
纵使他们之前有过多少晦暗难言纠葛、深逾海天恩仇,到此刻,刘扶光都愿意掩在心底,以冰冷平静态度对待龙神。面对共同大敌,至恶与至善毕竟是可以成为合作者,只不过,世间极少有他们这样关系复杂合作者而已。
他将故国至亲都珍而重之地收入紫府,不可否认,晏欢毕竟做件正确事,他没有将东沼留在汤谷,留给窃取龙神身份心魔。
“不错、不错,”晏欢愣下,又笑得开怀,“你话总有道理。此世正是锚点之,也是当初列在备选里个,不过具体情况如何,倒是不曾详细看过……”
“走罢,”刘扶光道,“快有人来,还是离开再做打算比较好。”
黑白两道影子,从山林间淡淡地析出,宛如由薄转浓晨雾,眨眼便消失得不见踪影,徒留上山查看猎户,困惑地在外侧转来转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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